动。
她们越离越远,然后车子拐了个弯,于是,她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了。
那是她们最后一面。
后来颜未染给她打电话说她妈妈摔伤了,让她回去。她正发现男友在外勾三搭四,两人大打出手,根本没时间理会她。
再后来颜未染告诉她,她妈妈去世了。她当时正和一群人在派对上吸笑气,对着电话人都笑傻了,哈哈哈哈地憋不住笑。她掐了电话,一边笑一边跟别人喊,有个小婊子跟我说我妈死了!我妈就摔了一跤,上个星期还蹦跶着打电话找我吵架,她说她死了!哈哈哈哈!
一群吸饱了笑气的人都在笑,世界都是扭曲的,滑稽无比。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好几天后了。她琢磨着去哪儿搞点钱时,才恍惚想起来,妈妈确实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叫她回家了。
她问那个出轨了好几次却不知为何还凑合在一起的男友:“之前在赫比那里参加派对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说我妈死了?”
“我怎么记得?我倒是记得赫比那天穿得很热辣,深v的亮片裙,那胸得有e吧……”
“去死吧你!”她抓起枕头砸过去,两人先是在沙发上打架,后来就打到床上去了,把她脑中的事情就甩到了九霄云外。
过了两天她还是没等到母亲催她回家的电话,于是她终于拨打了母亲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颜未染,因为她妈妈已经永远不能再接她电话了。
那一天在警察局台阶下,全身落满雪花,只穿着一件红色毛衣的妈妈,是留给她的最后一面。
所以她从此再也没法忘记母亲当天的面容,永远记得母亲望着她时那失望,绝望,又仿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双眼。
就像现在坐在她面前的颜未染,那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又恐慌,又难过,又愤恨。
明明和母亲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为什么颜未染会比自己更像她,为什么最终继承了母亲的事业和梦想的人会是颜未染,为什么她这个亲生女儿会处处都不如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外人?
恼怒让她狠狠别开脸,色厉内荏地吼道:“别跟我说这种鬼话!什么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她什么东西都不留给我,我怎么成功,怎么出人头地?她一个做妈的,不帮我铺路帮你这个外人?你靠我妈倒是活得春风得意,现在还来说风凉话!”
颜未染冷冷说道:“我从始至终都是靠自己,甚至连张思昭是我老师这件事,都没有公开过!”
“哼,靠自己,骗鬼呢你!你抱我妈大腿,抱程嘉律大腿,现在又抱上了卫泽希,你这龌龊上位史谁没看见?当我眼瞎?!”张羽曼不想再和她纠结母亲那桩陈年旧案,一把扯过那封检举信,举到她面前,嗓音尖厉,“颜未染你给我听着!哥大入学是十天后,现在我给你一星期时间。一个星期内你不交出我妈的配方,我马上把这检举信寄给校方,并且复印一千份,派人去哥大贴满所有角落,让陈灿和程嘉律都完蛋!”
说完,她把信往茶几上一甩,仰头踩着她那十二厘米高跟鞋,扬长而去。
颜未染没有去拦她,她看着张羽曼离去的身影,慢慢拿起那封信。
一直在后面关注着这边、忍得很辛苦的潘朵拉赶紧跑到沙发边,凑在她旁边看那封信。
一目十行扫过那封信之后,潘朵拉瞠目结舌:“邪乎啊,那虎吵的章鱼啥时候长大脑了?愣能从这贼小的事儿上鼓捣出贼大的风波,牛大发了啊!”
颜未染定定神,把信收好,说:“让我想一想吧……至少,我绝不能让陈灿因为被卷入我们的恩怨,而毁了前途。”
136 马上告诉你
“这事情可有点难办。”
卫泽希拿着那封信,逐字逐句地研究着,然后放下手中信纸,皱眉说:“美国那地儿,对华人留学生本来就不友好,这事情一闹出来,我看非但陈灿入学不容乐观,连嘉律都麻烦大了。”
颜未染点头,问:“你也这样看?”
“不能不这样看。如果你熟悉哥大的话,应该知道这两年哥大很多亚裔学生的宿舍门牌,尤其是以拼音形式或中文汉字出现的,都陆续被人撕扯或者恶意破坏掉。华裔太会念书、中国人太重视下一代的教育,以至于很多美国人都认为本来属于自己的教育资源被华人挤占了。”卫泽希摊手道,“不仅学生,之前有人用同样内容但落款不同的申请信去联系沃顿商学院、哥大商学院、纽约 商学院等学校的导师,结果证明在导师择生之中,华人也是最受歧视的,连黑人的成功率都比华人高。而其中女性华人的成功率又是最低的,所以陈灿能成功进入哥大,真的是值得骄傲。现在她面临的情况,也是特别严重。”
颜未染点了一下头,说:“是的,陈灿是个好孩子。她寄托了太多人的期冀,应该在美国充满希望地开始新生活,不该受到这样的挫折。”
“不过事情虽然难,但张羽曼都欺压到头上了,我们还是要努力想想要怎么摆平……”卫泽希想了想,却问起了另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