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户锁。
邺言走过去开窗。
“这么迟了。”邺言说道。
快入寝的点,季泽骋很少这么迟来敲他的窗,一般都选在饭后来串门,当然,还是从阳台来串门。
“一直在做题,弄明白后发现天都黑了。”季泽骋笑道。
他把练习本放到小圆桌上,席地而坐。
“还是有几个类型的没搞懂,你给我讲讲。”季泽骋指着作业本说。
“哪里?”邺言凑过去。
邺言边讲解边找相似的习题,季泽骋做完一道接着再做一批,才算稍有领悟。
他活动活动筋骨,感觉右肩酸痛,便让邺言帮忙拽着右肩打圈转。
“很疼吗?”邺言问。
“有点,可能长时间握笔导致的。”季泽骋皱眉说。
“你才认真多久就落毛病了。”邺言笑道。
“我不是学习的命啊。我爸还指望我考个重点高中,以后可以随他读个电气专业,再当个三流电气工程师,每天坐办公室里画图纸。”说到这儿,季泽骋叹口气。
活动了一会,季泽骋感觉困乏,就倒在地上阖眼。
“别睡,回你自己房间去。”邺言推着他起来。
“阿言,我发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是很短暂的缘分。有些人说散就散了,我们能这样三两步跳过来就见着面,真的是难得的缘分,我以前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想想,真是好,真是难得的好。”季泽骋闭着眼睛,疲惫得只动嘴。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在向邺言传递他的感恩。
“你怎么了,感慨和女朋友的事?”邺言说。
“不,不是晓彤。我是在说你,阿言。”
季泽骋在地板上赖了一会,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向窗户走去。
“有些人说散就散了,但是阿言,你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
季泽骋推开窗户,走出去。
☆、r18
晚饭时,季泽骋忽然抽风了,开口道:“爸、妈,谢谢你们把我抚养长大。我很感激你们,也很珍惜现在这样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
闻言,季爸爸拿着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季妈妈愣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说:“儿子,你有啥想不开的可要告诉你妈呀。”
季泽骋回房后,季妈妈边洗碗边对季爸爸说:“该是儿子长大了吧。”
晚上,季泽骋对邺言说了相似的话。
“人会懂得感恩和珍惜,是因为认识到了这样的日子为数不多,如果每天都是如此,那便成为寻常。”邺言道。
季泽骋摇头表示不明白。
邺言放下书,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能懂得感恩和珍惜是很可怜的。这意味着,你终将不能继续保持着这样的生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未来终将失去某件东西的了然于心。”
季泽骋由心佩服邺言可以说出这么深奥的话,因为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阿言,你以后可以考虑去做老师,或者去做和尚。”季泽骋说道。
“老师与和尚的职业有什么共通点吗?”邺言不解地问。
“忽悠人都很厉害。”季泽骋认真的说。
邺言点点头,难得对他的说法表示认同。
“阿言,你有特别珍惜的东西吗?”季泽骋又问。
邺言看了季泽骋一眼,恰逢季泽骋抬头,仅一瞬的对视,邺言立刻不经意地移开眼神,埋头于书中。
“没有。所有的未来都是自己做的选择,没所谓珍惜或后悔的。”邺言说道。
季泽骋没听明白,却仍然点头,并非表示赞同或理解,只是对邺言状似了不起的话表达佩服之情,但隐隐却想起,自己最近也说了很多意味深长的话,果然是受邺言影响,自己的讲话水平也提高了啊。
只是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季泽骋单方面的感知,单方面的小骄傲。
埋头苦学的日子过得很快。升学考试的三天都是下雨的日子。
季妈妈打算向单位请假,接送儿子上下考场,却被季泽骋当场拒绝。
于是,下雨天,季泽骋卷起裤脚,一路从家里小跑去考场。在路上正好看到撑着伞走得不紧不慢的邺言,他立即钻到邺言的伞下。
“刚从背影看,你好像丁香姑娘。”
那首诗怎么写来着: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阿言的话,是忧郁的美男子。
季泽骋咧嘴一笑,就被邺言拿手刃敲了脑袋。
“什么诗都背不住,有关女人的倒记得一清二楚。”邺言没好气地说。
“我每次考试越紧张,脑子里歌词越多。有几句经典的比方说,看数学题的时候,‘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安慰自己的时候就会想起,‘没关系不论失去了什么都没痕迹,每一次让泪水流回心里,去灌溉梦想开出奇迹’。写作文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考完后永远都是‘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打住。别唱了,”邺言捂住季泽骋的嘴巴,“你会传染我的。”
“阿言,难道你考试的时候不会想东想西吗?”季泽骋一副“你真神奇”的表情看向邺言。
季泽骋有一种魔力,说好的从不应验,坏的总能一语成谶。
邺言不免有些担忧接下来的考试。
直到邺言看到语文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