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这样就好。”
季泽骋低头,他的脸隐没在夜空下的昏暗里。
两人沉默着,邺言忽然脑海中蹦出一首诗的句子: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心咯噔了一下,摇摇头赶紧将胡思乱想甩开。
“但是,长大了,也不得不改变吧。”季泽骋淡淡地说。
他可能,真的长大了。临睡前,邺言都在想,今晚的季泽骋比先前他所认识的所有的季泽骋加起来,都要成熟。这样的成熟,让必然的分离挂上了忧伤的记号。
本来他都准备不再多想的,可是……
邺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没想到,因为担心季泽骋,生平第一次跳了阳台去探望他后,那笨蛋倒是想通了,而自己变得忧心忡忡,翻来覆去思索着他的话。
邺言第一次失眠了。
季泽骋倒是一夜好梦。醒来后就舒爽地忘记了昨日的忧愁,又变成了无忧无虑的缺根筋的笨蛋,继续为考上市重点高中而努力补习。
这期末里,除了学习成绩和阿言的事之外,还有一事让季泽骋烦忧了一下。
那就是足球队,下半学期开始,季泽骋必须光荣地退任,专心致志预备升学考试。虽然季泽骋担任足球队队长的时间短暂,但是对足球队的感情却异常深厚。交接仪式虽然在下半学期初才举行,但是新任队长的人选已经预定好了。
看着那男孩笑得灿烂的表情,季泽骋恍惚想到刚入队时候的自己,什么烦恼都没有,一腔的热枕和满满对足球的欣喜。那个时候啊,邺言看书,他踢球,无所事事的下午,两人就会一起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梦里游,时间流走得那么自然,自然得他一回头,时光就所剩无几了。
王亮和刘立在开学初就辞退了足球队,一心一意地努力学习。寒假前,季泽骋问他们,女生想再去乡下玩,你们要去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摇头说,“不了”。
理由是要学习之类的。季泽骋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寒假里,邺言照旧要回去乡下看望她的母亲,佳佳和爽子一同赴约前去,听闻邺言的母亲终于生了一个女孩,全家非常高兴,因为邺爸爸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孩。
“女孩好啊,我就喜欢女孩。”季泽骋在电话里说道。
彼时,季泽骋正随父母去国外旅游一周。经历了上次想打电话却不知道号码的事,季泽骋在邺言回乡下前问了他的电话。
“我家里的电话,你知道我妈开民宿的,别多打。”邺言说道。
“你打给我吧?”季泽骋提议。
“不要,国际漫游贵。”
“嗯。那还是我打给你。”
邺言想了一会忽然说:“还是不要多打。”
当时,季泽骋不以为然,想着两天三通电话这频率是肯定的。
哪知到了国外,每天疲惫于奔走各个景点,倒是果真见识了许多新的人和事,想着到了旅馆里休息时该和邺言好好讲一讲今天的奇闻趣事,可是真到了旅馆一躺下,疲惫感涌上,累得一动不想动,白天里组织好的话忽然没了当时一吐为快的yù_wàng。
季泽骋尝试打过一通电话,虽然很累,却强打起精神努力复述白天见到的趣事,当时真觉得特别好笑,可在电话里他尽力去描述,邺言也毫无反应。
“不好笑吗,我当时肚子都快笑痛了。”季泽骋说道。
“先这样吧,我还要给妹妹换尿布,国际漫游太贵,这些事等你回来再讲给我听。”邺言说道。
“阿言,”感觉到邺言要挂电话,季泽骋着急地唤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话可继续,涨在胸口的气松懈下去,怏怏地说,“好。再见。”
“嘟嘟嘟——”
季泽骋听着电话的忙音,心一点一点的发凉。
原来长距离,真的有一种魔力,会让曾经的亲密关系渐渐冷却。
是从哪一分哪一秒的哪一刻开始,每天照旧的日子里,明明没有发生多么重要的事,但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对方缺席的次数多了,彼此的关系就会不经意疏远。
是因为自己的朋友太少,所以特别重视阿言,还是因为阿言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格外加以重视。
搞不懂主次因果关系的季泽骋,连续想了好几天这样的问题。
转着手里的电话,没有拨出号码。倒是被阿言一语成谶了,他们俩在整个见面不多的寒假里,只通过一次电话,用时40秒。
☆、r17
春风徐来的4月份,季泽骋还在教室里上着漫长的数学课。
邺言却躲到楼顶,津津有味地翻着《米尔克传》。这些已经有了十足把握的保送生,就在别人奋斗拼搏的日子里,一齐在6楼的一个僻静教室里下棋、打牌、喝茶吐槽聊以过日。
当然,这也是在老师默许的情况下,才得以如此正大光明地翘课进行。事实上,保送生还需要经过保送学校的摸底考试,才有资格免去中考直接入校。
但在实力强劲的本校,尚且还没有保送生被摸底考试“刷”下来过。毕竟,能送去参加保送的学子都已经过学校的层层筛选了。
毕业前,最后一场期中考,已经没有学生把它当做期中考,对成绩的重视程度既到了最高,又高到已然觉着无所谓。大家的眼里都只剩最后的冲刺一搏。
可偏偏,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在初中部举行期中考期间,保送生去到保送的高中进行摸底考试。省一中今年淘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