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怔怔看着玉儿,一手紧纂着交领领口,「你不记得我?可你刚才------」
「我装得!」
「你记得自己叫玉儿-----」
「美人如玉,他浑口起的,哈,真是凑巧是吧?贱名正好配我低微小民!」
雕兽车窗嗒嗒嗒响起声音,是一只有着黄喙的彩雀在啄着车窗,牠的嗒嗒声被隐在玉儿撕心裂肺的咳嗽中,没有被注意。
玉儿扶着桌几,胸膛一起一伏喘息剧烈。
小唯赶忙起身,两大跨步上前扶着玉儿后背,她也这才明白,玉儿选得位置并非随意,这里靠进厢门,是整个车厢最方便逃离的座位。她面上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被担忧所替,焦急的顺着玉儿背脊。
玉儿脸色奇怪的涨红,她半趴在几上,恨恨打向小唯前臂,「看到你我气不能平,离我远点。」
「玉-----」
玉儿打断道:「你还欲说什么?你没有料到我会在冰层里醒来?没有料到我於冰层内仍五感俱全?你只道世上一切皆如你所安排……哈,这些都不必说了……咳……」
窗外的彩雀啄声嗒嗒嗒嗒嗒嗒嗒,终于让小唯注意到了。
小唯心下一沉,低哑着声说:「你如此情况,我无法留你在这。」说罢不待玉儿反应,直接拦腰一抱,抱着玉儿冲出车门。
「咳咳…….」
一里之外,寒冰地狱匍匐而近。
作者有话要说:玉儿说:有近视加闪光看东西不清楚啊。
☆、画皮二vi
寒冰地狱寒气渗骨。
玉儿眼睁睁见天狼王的队伍被一层半明半白的模糊事物覆盖。
她帮天狼王获取的七只骏马嘶鸣嚎叫很凄惨,却一下子没了声音,奴隶哀喝和管事的叫骂声也突兀停住,刹那间一片静寂,只剩喀啦喀啦的结冰声响。
玉儿频繁打起寒战,愤怒很快被慌张代替,惊惧难抑。
这是什么东西?
如此冷气逼人……
她又要回到那样冰冷的折磨之中吗……
不行……不可以……
彩雀一副半妖半人的模样,两臂成了两双翅膀,人化的背上托起小唯和玉儿。
空中的风如刃,刮在脸上有些生疼,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小唯举臂让宽袖挡住风刃,另一手揽着玉儿腰间。
玉儿这才从惊惧中回神,她喘了好几口气才逼自己放掉扣小唯扣的死紧的手:「别让我掉下去!」小唯听见她的尾音在颤抖,揽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回道:「不会!」
玉儿伸出左手,靠拢食指、中指、无名指。
三指有九个指节,可看成一个九宫格。九宫格去掉中间的那一格,也就是中指的中间指节,即成八宫。
她又伸出右手,同样也靠拢食指、中指、无名指。
她把拇指放在两手的九宫格中心,也就是中指指节。便闭上双眼,让拇指无意识地在三指间游走。(注一)
或许是情况太慌乱,她花了点时间才静下心来。
她的第一问得到的答案是解卦:左手代表外卦,解卦的外卦为雷,表示「动」,右手代表内卦,解卦的内卦为水,表示「危险」。内危险,外行动,表示处境虽然危险,但赶紧行动就可以脱离险境。(注二)
第二问……
第三问…..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她突地睁眼说道:「西南……西南白城,白城六十里外。等等,先转南飞六里。」(注三)
她没有回头看寒气离她多近,她那由脊椎下方传至脖颈的寒意早告知她两方的距离不远。
小唯道:「雀儿,照她所说。」
玉儿:「东行十里。」
「……」雀儿转方向。
「再偏南三里。」
「……」雀儿照做。
寒冰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玉儿总算不再打寒战。
一柱香再多一点后,雀儿翅膀拍打得频率越来越慢,不久后,她终于脱力直直坠下。小唯借力揽着玉儿离开雀儿背上,因带着两人负重,小唯和玉儿的下坠之势比雀儿快上许多。小唯趁两方高度齐平时,猛地一拉雀儿的背,如此一手揽着、一手拉着,三人一同下坠。
玉儿只觉得上一刻心还在胸腔里,下一刻心便跳到了喉头,如此反覆,难受无比。
小唯启唇吹出一口气,也不知她如何动作,三人坠势骤减。
雀儿恢复点气力后化为原形,被小唯拢进袖中。
玉儿却在踏上土地后因双腿麻软差点跪倒,幸好小唯在一旁扶了一下,否则她膝盖必定会瘀青。
她还视四处,片刻后视线才落在某个方向:「会有人来。」
小唯眯起眼:「我们先避,静观。」
「此人乃逃离契机,不能避。」
小唯看向玉儿,眼前人便是失了忆,身上也还是谜团重重:「喔……我自幼以歌舞为生,流落至此,如今无处可去,愿跟随之,扶侍左右,这样对他说如何?」
玉儿摇摇头:「独身在外的女人和小孩最可怕,她们外表柔弱,本势高强。若来人有些该有的警戒心,不会理你。何况靖国与天狼国敌对,靖国人会带来路不明的天狼人走吗?」
「你我非靖、也非天狼国人……不然你说,该如何做?」
「这里……两国边界,常有沙匪强掳,便说我们逃出沙匪窝如何?」
小唯幽幽道:「……玉儿本事高强,知道这儿有沙匪,又知道来人乃靖国人。」
我……本事高强?沙匪肆虐是向天狼王打听而来,来人是靖国人乃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