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盯在王晟脸上。他朝王晟走了一步,王晟怕他跌倒,忙上前去扶,可他不扶时还好,方一扶住,刘符便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刘符喝得脚软,抱着王晟便向下滑,王晟拉不住他,竟也被他带得跌在地上。他怕刘符摔到,忙扶住他上身,将自己的腿垫在下面,但他自己便顾不得了,只得硬生生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到青砖,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但好在刘符正好趴在他大腿上,总算是没有摔到。
刘符原本搂着王晟的肩膀,这时一摔,两臂便滑到了他腰间。他顺势搂紧了王晟的腰,半醉半醒地感叹道:“景桓,你的腰真细。”
王晟脑中轰的一声,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浑身都绷紧了,两只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他急于想看刘符的表情,但刘符却正把脸埋进他怀里,王晟看着刘符露出的一半脸颊,艰难地开口道:“王上……”
刘符又道:“这么细可怎么行呢?”他松开王晟,在他膝上翻了个身,仰面看着他道:“每次隔一阵一看你,你就又瘦了一些,这样下去,你就会越来越细、越来越细、越来越细……最后变成——”
他举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伸到王晟面前,“变成这么一大点。”
王晟紧绷的面色一松,心却仍跳得厉害,无奈至极地和刘符讲道理,“臣如何能变成这么大点。”
刘符摇了摇头,举起两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圈,“你现在……也就这么胖吧,这么宽,没比这个强多少。”
王晟颇为赧然,不和他讨论自己的腰到底是什么粗细这个问题,只抿着嘴不吭声。刘符无趣,自己放下了手,却突然伤感起来。
他捏着王晟的衣服,十分悲戚地看着他,“景桓,你死之后,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晟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板着脸,低声斥道:“王上正当壮年,何能出此不祥之语?”
“是真的,你不信……哎……”刘符说着,横过一只手臂,挡在脸上,呜呜哭了起来。
王晟吓了一跳,忙唤道:“王上,王上?”他正要拿开刘符的手臂,刘符却忽然自己将胳膊伸了出去,王晟定眼去看时,他脸上分明一点水渍都没有。
“都过去了,没事!”刘符一瞬间收起悲戚,以手指天道:“不行……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完呢——今年,对,今年我就要翻过太行山,平定赵国!”
“王上为何要从太行山东进,不从绛州出发?”
刘符不理他,又换了一个方向指去,“明年我就要灭了齐国,杀了周发那个老混蛋!”
他继续说着,每说一句就要换一个方向,醉中他看夜空都像沙盘,仿佛自己正在调兵遣将,得意非常。
“然后我们兵分两路,一个灭燕、一个灭齐,然后……嗯?齐国刚才是不是已经灭了?”
“那就你去打燕国,我去打梁国,这样总可以了。”
刘符仰面躺在王晟腿上,伸着胳膊不断地乱动,王晟怕他摔下去,只得一手扶住他的头。他开始还认真思考着刘符的话中之意,后来发现他此时所说尽是醉话,不由得好笑地叹了口气,之后便不管刘符说什么,他都一口答应下来,刘符说一句,他便应一声。
刘符忽然严肃道:“哎,梁衍可是个硬骨头,还是得我亲自来,你们都不行。”
王晟也顺着他说:“想要平梁,的确不易。”
熟料顺着说也不行,只见刘符下一刻就翻了脸,用力拍打着一旁的石砖,怒道:“怕什么!我有精甲五十万,陈兵长江之上,旌旗蔽日,举袂连天,梁衍老儿看了,还不得吓破了胆!”
“哦?”王晟忙捉住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