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颤。
许朝歌打量她这件长毛衣,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反人类的设计,要说冬天穿的吧,这可是一件无袖,要说热天穿的吧,估计能捂出一身痱子。
曲梅又冷又硬的手指勾住她下巴,说:“喂喂,听见我说话没,哑巴了还是怎么着,我这按着脾气听你解释呢。”
许朝歌没一丝慌乱,说:“没哑巴,就是不知道你要我解释什么。”
“装,我刚刚可看到他车了。”
“嗯。”
“奥迪,a8,他每次来学校,都喜欢开这种低调的车。”
“那他可真低调。”
“过分了啊。”
许朝歌还是先给曲梅穿上衣服,拍着她胸口道:“这事儿不是解释,是汇报,本来你没问我也要跟你说的。瞧你着急的,吃醋了吧!”
曲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许朝歌把今天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在哪遇见的事故,主角如何巧合的就是他母亲,又是怎样送她去的医院,她怎样回的学校。
事无巨细的交代,唯独,少了中间崔景行给她擦伤口的事情。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免因此带来的麻烦,然而转念一想,若真的是光明正大,又有什么不可与人言的呢?
方才说话的底气,过了这个节点就低落了下来,幸好曲梅一直若有所思,没察觉这中间的区别。
曲梅问:“他妈到底什么毛病?”
许朝歌摇头:“在医院的时候没好意思问,路上时间太短又没来得及说。而且这事儿挺隐私的,要是崔先生不提,我也没什么立场问。”
曲梅皱着眉头思索:“保姆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多数时候都好好的,突然就犯迷糊——他妈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许朝歌着急:“梅梅!”
曲梅挥挥手,一脸的不以为然:“算了,跟他的事都没理顺,他妈的我就更不想管了。”她指着许朝歌眉心:“我警告你啊,你离他远点儿。”
许朝歌一怔,脸上臊得慌:“我当然离他远远的了。”
曲梅说:“这么紧张干嘛,这话不是为了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为了你。”
许朝歌低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曲梅拿舌头舔过发涩的牙齿,说:“你压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换过几个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妞。”
“我没必要知道这些。”
“你有,像你这样纯情的小女孩,看到个个高人帅嘴甜,还会来事的钻石王老五,就恨不得前赴后继地往人怀里扑!知道崔莺莺为什么看上张生吗,一辈子没出过闺房,看见个雄蚊子都眼热,何况那还是个男人呢。”
一席话说的许朝歌哭笑不得,反驳:“那你呢?”
曲梅一嗤:“你知道我跟他怎么搭上的吗?我们班的何艳艳你认识的吧,现在当了女一号改名叫何梓灵那个,她之前跟崔景行是一对。生日那天喊了一桌子人,我就是其中一个,刚一吃过饭,崔景行就开车‘顺道’送我了。他俩分手的时候挺和平,崔景行给了她一个女主角,她给了我一个花心大萝卜。据说,何艳艳上一个也是这下场,大家都熟悉套路了,也就不用一哭二闹了。”
许朝歌听得一阵揪心,抓着她胳膊说:“你既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那干嘛不跟他分手,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爱你的。”
曲梅在笑,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丝阴郁。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劝我,你这样的女孩,趋利避害就跟本能一样。可你不知道,赌徒心态也是一种本能。明明知道很难,还是想留下来看看会不会是陪他到最后的那一个。”
“真傻。”
“算不上,各取所需呗,他要玩,我要他,谁比谁高尚?他纵然有千般不好,可他有钱啊,帅啊,比衣服和首饰更能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心啊。而且……”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睛:“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的。”
许朝歌愕然。
曲梅拍拍她迅速变红的脸,说:“所以才要忍着,哄着,再到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那儿去敲山震虎。爱情不就这么一回事?”
许朝歌却摇了摇头:“这才不是什么爱情。”
“那你说说看什么是爱情?”
许朝歌一字一顿的:“爱情,是可以为对方而死,也可以为对方而活。”
曲梅一怔,半晌讷讷地笑出来,说:“真是崔莺莺,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去找常平那样简单的男人。”
许朝歌看着她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台词课只听了一句便宣告结束,老师说下课的时候明明望见了躲在角落里的许朝歌一眼,却出人意外地没有当众骂人。
许朝歌跟她解释今早的情况时,她歪着头听了一会就着急打断。
“朝歌,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过好女孩就是容易上当,咱们这行要遇见的人不少,得学会带眼识人,有时候诱惑和危险只是一步之遥,明白吗?”
她话里分明有话,许朝歌似懂非懂,踟蹰着要不要这话挑明,手机突然震动两下。老师在她肩上拍了两拍,扭着腰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你忙吧。”
手机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许朝歌依稀自这脆裂的屏幕认出是这几个字:让校长帮你解释过,所以,没有被骂吧?
哪怕没有署名也知道这信息来自于谁,许朝歌再想一想方才老师意味深长的话,觉得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