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整枝好好的海棠给一剪为二。
“啊!”一声低呼,裳儿赶忙从地上捡起那段断枝,淡粉色的花朵已经离枝散落,只挂着些绿叶和残破的花瓣,甚是凄凉之意。
“裳儿姐……”小绿轻唤,本以为是修剪时不慎伤了自己,却是不像,只见她低头愣愣瞧着手里那残枝不知心里想些什么,不由担忧起来。
“瞧我这人。”裳儿摇头道,“一不小心把花都给剪了。”
“剪就剪了吧,外面不还很多,人没事就好。”说完,齐渃又拿起文集胡乱翻开了一页显得心不在焉。
裳儿点头,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花瓣,抬眼看到被书页挡去半边脸的齐渃,正用手指轻点书页的边缘翻页,纸张摩擦抖动传出唏哗声音,眼眸半垂随了字里行间上下移动,眉头舒展,似乎对方才的消息无动于衷。
抿紧下唇,裳儿的心揪了起来,她就是气齐渃这样的性格,凡事藏着掖着,吵也好闹也罢,起码让人知道她的苦她难受,但是这气最终还是变得疼。
齐潇当晚留宿在揽月宫,裳儿端着热水进门的时候,恰巧听到了齐潇抱怨齐渃不愿住养心殿,害她不得不隔三差五的过来。两人因为裳儿进来停止了话题,齐渃含笑着接过热水示意裳儿不必伺候着,休息便好,屈膝行礼离开前偷偷瞄了一眼齐潇,对方正低首整理袖口,嘴角还挂着微笑,让裳儿都怀疑小绿传来的话可信度。
裳儿离开,齐潇用水热洗手擦脸,齐渃站在身后替她松解开腰带。
“恩,越发熟练了。”把擦脸的布巾扔回盆中,齐潇转过身对着齐渃道:“一直让你伺候着,以后让我替你更衣吧。”
对齐潇嬉皮笑脸的揶揄齐渃不作反应,整理好了龙袍挂在衣架上只道:“贵贱不愆,下事上,贱事贵,不肖事贤,岂可乱。”
一句闺房趣话被这么一本正经的打回来,齐潇只得瘪瘪嘴自讨没趣,随后发现今天齐渃兴致不高,就算刚才说笑间,都感觉到她似有心事。
轻手轻脚的跑到还在整理龙袍的齐渃身后,双手环在她的腰间,下巴抵在她肩膀问道:“渃儿,是有什么心事?”
齐渃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潇儿是把事情解决了?前几日见你心事重重。”
“解决了,不过还有点。”齐潇的回答含糊其辞。
“乌蒙的事要瞒我到何时?”齐渃叹气,转过身直对着她的眼睛道,“我都知了。”
表情略有惊讶,随后马上沉了下来,“知便知吧,反正北旬那我会安排,你不必操心。”
难得留宿揽月宫的好心情被这对话打破,齐潇不想继续谈下去,只宽慰齐渃不必多虑。
但是事情远没有齐潇想的好解决,打发走了信使,没有当即回复北旬,齐潇原想撤回联姻,但是受到了大臣的极力反对,甚至包括了魏秉诚和宋唯。
大昱出兵二十万,这次北伐差不多已是倾其所能,而北旬日渐实力雄厚,本身就指望着联姻后可相辅相成,现在出尔反尔,万一北旬怀恨在心,到时候大昱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这些齐潇当然知道,不过她又怎么做得到再一次把齐渃拱手让人,所以当她决绝的驳回了所有折子,好不容易来到揽月宫,本以为齐渃会懂,没料到对方也是摆出了这些大道理。
第一次,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齐潇不想再次放手,而齐渃不想齐潇因为自己成为大昱的罪人。
当齐潇愤愤的坐上辇舆摆驾回了养心殿,颠簸的辇舆让她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队伍却在石道上停了下来,幽暗的巷子前方跪拜了一个人。
“来者何人。”打头的侍卫已是拔出了半截长刀,厉声问道。
“陛下。”一个女声从前方传出,齐潇皱眉,声音很是熟悉,“奴婢愿替宜和公主出嫁北旬。”
作者有话要说:在齐渃和齐潇在房内……咳咳……时候,两个丫鬟在外面的对话
裳儿:陛下进去好久了,水都冷吧,我要不要进去帮她们换点热水
华香(一把拉住):不可不可
裳儿:但,着凉了该如何
华香:应该只会热不会冷了
裳儿不解,忽然屋内传出一阵似哀求又似欢娱的呼声
恍然大悟=口=
☆、第八十四章意
侍卫的刀剑并未因对方的话语懈上半分,从后向前绵延的左右各九盏灯笼在月色下两边摇曳,烛火被晃得忽明忽灭,把侍卫们的表情照的隐晦不清,也挡去了辇舆上齐潇神情。
“陛下……”没有之前拦架的气势,对方卡尖的嗓音像是下一刻将要哭出来,“奴婢,愿意替公主出嫁北旬。”
又是同一句话,难道这人拦架之前就没想好其他,单单就会说这么一句。齐潇皱眉,低头把玩起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旁边刘公公偷偷瞄了眼,不见她有所动怒和不耐烦,心里也有了八成把握。
若是平时,有人胆敢阻拦圣驾,不管何种理由这会都是拖去打竹板子了,但是最近谁不知道,朝中上下都在为和亲的事情头疼不已,而近来齐潇只要听到哪个大臣又要劝谏,都是冷摆袖子不愿听劝,让和亲的事情一度陷入僵持。
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的情愿,齐潇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是似有兴趣的等待着下文,刘公公索性上前了一步,瞪圆了眼睛掐着嗓子道:“狗奴才,不去好好服侍主子来这里说什么混话,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分明没有赶人的意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