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尴尬道:“那啥,你们家老太太和员外郎好像从石台府回来的吧?”
云四凝眉:“没错,但他们年前就回来了,而且并未生病。”
云五哥轻哼:“有我们家六弟在,你只管叫知府大人放一万个心,谁家有事我家不会有事。等我六弟出来,我好好与他说道,看能不能用些什么药防范。”
“对对对!知府早就想找云六爷,可是你们家六爷深居简出,不知两位能不能尽早传个话?”
“六弟乃修行之人,时常隐匿山林孤岛,我们也只能等他主动现身。”
“与其等我六弟,不如先集合本地的名医大夫想想对策。”
“大人早就吩咐下去了,真是流年不利,开春正是春种繁忙的季节,结果遇上这档子要命的事,闹个不好一整年的农事都得耽搁,咱老百姓又得受苦受累……”
陈捕头抱怨几句,歇够了便翻身上马,很快赶去下一个地方。
石台府城瘟疫严重,民不聊生,有关传言在临近的府城各地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京中亦有官员上传相关奏折请示天子。
京城。
庆帝看着成山的奏折,干旱、洪涝、匪贼、瘟疫……就没一件省心的事。
“福德,可有乐善真人回京的消息?”
“回陛下,老奴吩咐下去的人手还在追查,乐善真人至今未归。倒是有消息传来说,往南下的方向似有妖孽横行,出来除妖的道士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乐善真人。”
庆帝沉默。
他想派人把毓秀找回来,可又不敢大张旗鼓。
毓秀已经不是之前的毓秀,那孩子……已经十七年,终于还是现行了。
庆帝烦躁的撑着额头,犹记得毓秀出生时,那个女人消失无踪。自称是她兄长的男子却凭空现身,将一枚玉佩留给毓秀,告之他毓秀只要佩戴玉佩,未来便能和寻常人一样成长生活。
是他糊涂,毓秀此番归来,他怎就没注意到毓秀从不离身的玉佩竟不见了!
一定是玉佩丢了,所以毓秀才会暴露了原形。
如今毓秀不知所踪,该如何是好?
任由他在外面漂泊?
可妖就是妖,人人惧怕,排斥。
若是遇上修为了得的道士和尚,怕是转眼便要被斩妖除魔。
对着那孩子,他一直很矛盾。留着,是个心结隐患,除掉,又终究是自己骨肉。
原本,他宽慰自己,只要毓秀以人的身份好好活着,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也算了结一场父子之情。让他以公主的身份活着,是对毓秀最大的包容和保护。
为今之计,只有……
“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宣。”若劳动国师出马,不知他愿不愿。
国师修长的身影来到大殿,开门见山道:“陛下可在为毓秀公主之事烦忧?若是陛下信得过,此番我愿离开京城,前去寻找公主殿下的踪迹。”
“国师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早与陛下说过,三殿下与我有缘,我拿他当晚辈看待,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三殿下发生意外。”
“好!辛苦国师了。”
国师转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笑问高高在上的天子:“陛下,毓秀公主已经觉醒妖身。殿下寻他回来,可有想过如何面对?”
“……”庆帝沉默。
毓秀……终究和从前不同了。
“无论如何……朕得见他一面。”
国师笑笑,飘然离去。
离开大殿,离开了皇宫,很快离开了京城。
国师头也不回。
这个地方,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来。
等待多年,终于要等到了。
华服一件件褪去,国师硕长的身姿摇身一变,化作庞大的妖身,一瞬千里。
“师兄,你在看什么?”
深山老林中,背着药篓子的小童站在参天大树之下,仰头费力地看向树顶。在那树顶至高处,一白衣男子遥望远方。
不多时,白衣男子如羽毛般从高处飘然落地,男子乌发如墨,额间一抹绿色纹路,细看像是一片树叶。只有他大腿高的小童额间亦有同样的纹路。
“师兄,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男子叹气:“师兄看到漫天污秽,乌烟瘴气。这就去回禀师父一声,师兄要下山了。”
“哇,带我一起去!”
云润生张开眼。
摊开手心,看着仅剩的一颗丹药。
此番他闭关两个多月,一直在灵珠世界中修炼,学医,炼丹。时间很紧很充实,直到今日,才终于紧赶慢赶地炼出了唯一一炉洗髓丹,成丹两颗。
又到了约定的三月之期,亏他之前还想多炼点‘洗髓丹’售卖,结果时间不够,且心思大部分放在学医上,炼丹的时间减少,‘洗髓丹’的失败率一直居高不下。‘培元丹’倒是得了十粒,‘洗髓丹’只得两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