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xìng_ài和前程的双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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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伸手拿过萧采妮手里的那个小袋子,默默看了一眼,塞进军绿裤子口袋转身欲走。
采妮叫住他,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哎,你可千万要记住,夹在纸片儿中间半透明的那东西才是药膜,别弄错了,万一把纸片片不小心给填进去,那可就麻烦了。”
天成依然没有说话,盯了一眼萧采妮,掀开竹帘子出了卫生室。他并没有回修路工地,而是沿着村东的田埂散漫地走着,思绪一下子很乱很乱。萧支书刚才那番话的弦外之音,他再明白不过了,无非是现在他柳天成的突然崛起,让在柏塔村一手遮天已经十几年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大有帅位不保的迹象。所以,他要先下手给天成来个下马威,穿个小鞋,揪个小辫,好让他乖乖听命于他的指挥和领导。
其实,天成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从自己这方面考虑那么多,他主要是想让村里的百姓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不再那么吃苦受累。至于能否往上爬,他不是很在意。
春夏之交的田野,一派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大麦已经勾了头,沉甸甸的,在和风吹拂下,似在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成熟,快来收获吧;而刚刚喝足灌浆水的小麦,招摇着高傲的头颅,向大自然炫耀着娇人的身姿。油菜荚很是饱满,它和麦田里间或长着的“mī_mī蒿”在比谁更“光杆”。当然,后者作为无甚用处的野草,总是低人一头,尽管看它们就跟孪生的一样,但油菜却倍受青睐,无论是它金灿灿的黄花,还是它子粒饱实的果荚。它才是人类的朋友,人们物质与精神的食粮。
天成坐在渠沿上,一棵不甚很大的榕树给他的头顶举着一把茂密的绿伞,挡住了耀眼而毒辣的日头。他解开上衣扣子,让田野清新的风儿吹进胸膛,沁入了心田,愤懑的情愫当即释怀许多。他点上一只烟,眯起眼睛吸了两口,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从裤袋里掏出采妮送给他的那样东西,翻来覆去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甚至对包装说明上的主要成分“壬苯醇醚”这四个字,认真地去推敲,始终也没弄明白那是怎样一种化学物质。
他打开包装,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神秘武器,然而,“封二”上的一副女性隐秘部位的结构示意图却让他心跳起来……
一只布谷鸟拍着翅膀从他的头顶掠过,嘴里流利而嘹亮地叫着,“豌豆偷豆——!豌豆偷豆——!”,报道着收获季节的来临。
这一天晚上,天成匆匆扒拉了一碗玉米粥,卷了一张烙馍夹大葱便实急慌张出了家门。他来到自己家的自留地里,摘了一些黄瓜和豆角,装进随身携带的军用挎包里,拎在手里便去了英子家。
英子一家人也已吃过晚饭,正围坐在院里的小桌旁,边听收音机边聊天。看见天成过来,英子急忙站起身搬了一个小椅子,让他坐下。
萧自学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给天成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吸了几口方才说道,“今晚叫你来,是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天成看了坐在旁边的英子一眼,没有吭声,很认真地静等支书的下文。他了解萧自学的脾性,他说话时尽量不要接腔,否则,他会很不高兴的。
“是这样的,”萧支书又慢腾腾地端起茶缸,喝了口薄菏叶子泡的茶水,说道,“前两天,我去公社开会,社革委经过研究,决定把今年全公社两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分配给咱大队一个。县里有关部门以及公社上的领导,一致表决通过,这个名额给妇女大队长萧书英同志。这主要是看到这些年,书英同志的工作非常出色,她既是全县三八红旗手标兵,又是地区上的女劳动模范,在咱石坡全公社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她这也算时至运归吧;同时,也是上级领导对她工作的肯定,对她本人的器重,希望她将来能有更大的出息。你是咱大队支委,也是她未来的爱人。今晚这又是在咱自己家,没一个外人,你发表一下意见,咱们三个先统一一下思想。等过两天再拿到支委会上讨论通过。”
天成听到这个消息,既感到惊喜,又多少有些失落。他笑着说道,“既然县里和公社都已经决定了,那书英同志就应该服从组织安排,好好努力学习,掌握更多更强的为人民服务本领,将来为建设祖国多做贡献。这就是我的意见。”
“嗨!这又不是开大会,你们两个不要做演讲发言好不好?我听着咋那么别扭啊。”英子干脆利索地说,“我先表一下态,我觉得,这个名额应该给天成哥!”
“这是公社革委会专门给你的指标,那能想给谁就给谁?!开玩笑!”萧自学喝斥英子道。
“哥!你先听人家说完嘛。”英子说,“这第一,天成哥是高中毕业,学问比俺深;假如我去上大学,那功课肯定撵不上,净在那儿受洋罪。第二,天成哥有本事,有魄力,还参过军,将来深造回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说不定能当咱公社书记呢。第三,天成哥获得过地区民兵大比武的第一名,同时,还是县里的青年突击手标兵和优秀共产党员,论学问,论资历,论贡献,论名誉,我觉得天成哥最适合去上这个大学。”
“呵呵,我有那么好吗?”天成笑道,“我的意见不变,服从组织安排,英子,你就去吧。”
“你去!就你去!”英子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