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陈伦的传呼机响了,果然是有人给他消息,说是得到一只松鼠问他要不要,陈伦顾不得吃饭就马上坐车赶到乡下,以四十元的价钱收购了这只松鼠,要知道当时别人出的价钱只有二十元,他出高价钱是有他的道理,因为这样一来以后别人有货,就会在第一时间里找他。
回到县城,陈伦打电话给李云松道:“是李先生吗?”
那边有人答话道:“你是哪位?”
陈伦平静道:“我姓陈,是市场上鸡贩陈的堂弟,我有一只松鼠,想问你要不要?”
电话里的人高兴道:“我正是,我当然要那只松鼠,可是我现在没空啊。”
陈伦一付很轻松的样子道:“没关系,晚点我再打电话给你,要不,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我送上门去。”
李云松想了一下道:“那好,你送到我家吧,多少钱?”
陈伦淡淡道:“二十元,如果你没空,我干脆帮你杀好它。”
李云松把他住的地方告诉陈伦,顺便道:“那你下午5点送过来行不行?到时你顺便帮我杀好它。”
陈伦连声道:“行,反正我空。”陈伦放下电话,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不称对方为李副县长是装作不认识李云松,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从而怀疑他的动机不纯,当然,一开始他是不会白送东西给李云松,同样是出于这个原因,他等这样的机会已经等了多年,怎能会错过呢?他知道,他这样的投资总会有一天连本带利收回来,而且,再没有比这样的投资收获更高的了。
又是一个寂寞的晚上,陈伦独自一个人走到街上,他意外地遇到在省城工作的中学同学,那个同学现在已经是一所大学的讲师,同学热诚地邀请陈伦一起去喝酒,席间同学道:“其实中国选拔人才的方式是错误的。”
陈伦奇怪道:“何以见得?”
那同学笑道:“想当年,咱们读书时,中专的录取分数竟然要比重点高中还要高,这样,使得在当时最优秀的学生去读中专,比如你当初也是很好的尖子生,如果你选择读高中考上名牌大学,出来一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实是可惜。”
陈伦听了觉得有些苦涩,这正是他内心的痛处,只是一直以来他没有向人提起过,如今昔日的同学一针见血地把问题提出来,他觉得不是滋味,当年自己成绩优异,同学成绩平平,但同学考上大学,经过多年后重逢,发觉那些当年平庸的同学今非昔比,自己却沦为平庸,他心里不禁一阵刺痛,于是他大口地喝着酒,他想麻醉自己的神经,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喝酒的确是一件可以解脱忧愁的事,它可让人忘记生活和逃避现实,大凡圣贤多爱酒,多半是平生不得志才借酒来麻醉自己。
冰凉的酒,凄凉的心,有谁能知?
伦辞别同学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宿舍,他一头倒在床上,同学的话虽说是出于无心,却又一次刺痛了他的神经,现实是残酷无情的,在这个争名夺利的社会中,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那样渺小。于是他站起身想去和明雨说说话,到了明雨的房门口,才猛地想起明雨已经去昆明多日了,他失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是那样的寂寞,酒后的孤独,人会更感到寂寞,陈伦很想找个人陪他说话,可是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竟发觉自己以前那些朋友都是一些交情很浅的酒肉朋友,没有一个和自己很投缘,至于女人更是露水情缘,说不定那些女人都恨死他呢!陈伦叹了一口气,坐到桌子前,凝视着桌面上的相片,那是一张他读中专时到郊区春游照的相,相片里陈伦是那样单纯,当时的笑容是那样纯真。
陈伦又回想起那些往事,中考前他回到老家,由于他当时的成绩优秀,学校有几个保送去读师范的名额,班主任给他一个名额,被他拒绝了,他不想读师范学校,他担心要回到乡村里当老师,他的梦想是在城里过上安逸的生活,谁也没有想到过了几年,那些保送师范的同学竟有两个当上了中学的校长,另外几个都到教育局里了,自己反而在工厂里混日子。
命运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捉弄他,他几乎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要是现在有个女孩子在我的身边,能倾听我的诉说,能分担我的不快和忧愁,那怕她只是一个很平庸的女子,只要她同意嫁给我,我也会好好待她,然后和她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算了,反正自己是这个命,陈伦自言自语道。
多少年来,他一直都梦想能出人头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梦想的,反正他读书时没有这样的梦想。噢!他记起来了,是看到周围的以前比自己差的同学都混得比自己好,他才有这样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在他的心里生了根,挥之不去,但又过了多年他才发觉,自己的梦想只是梦想,自己从来没有迈出过真正有意义的第一步,现实中的生活竟是那样无奈。
有谁能理解我?有谁能帮我?陈伦无奈地摇摇头,失意的事太多了,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真想到遥远的地方去流浪,一辈子再也不回来。可是他难下这样的决心,因为他有弟妹,还有父母。虽然他现在很平庸,但是比起家里的人要强了很多,他是父母和弟妹的骄傲与依靠,他可以舍弃一切,也无法舍弃亲情,如果他的父母失去了他,他无法想象两个老人会怎样活下去。
陈伦忽然发觉,人原来并不是只为自己活着,人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