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感觉是胃觉得难受,陈伦只感到一阵阵酒意涌上心头,全身口干舌燥,他什么事也不愿再想,想喝水却没有开水,于是他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女人给我端来一杯水多好!我出来多年,也该有个女人在身边!陈伦心里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他想到了钟斯敏,要是她在身边多好!可是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再也没有约过她,也没有再见过她。那些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陈伦的心里觉得很烦躁,他无法入睡于是又坐起来,走到镜子面前,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见到一只困兽。酒后没有水喝,他觉得口渴难耐,走出房门,到小卖部里买了一支纯净水,一口气猛地喝下去,水呛得他满脸通红。“人不走运喝凉水也塞牙。”陈伦愤愤不平道,他想找个人聊聊天,人在寂寞的时候,都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怀,这时他却发觉自己竟没有一个可以值得谈心的朋友,他想到了钟斯敏,于是他给钟斯敏打一个传呼。
电话很快就回复了,陈伦拿起话筒,里面传出钟斯敏轻柔的声音道:“你好,是那个打我的传呼?”
听到钟斯敏的声音,陈伦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这个时候他觉得钟斯敏才是他最想倾诉的人,于是他激动道:“敏敏,我是陈伦!”
钟斯敏没有想到陈伦会找她,一怔道:“有什么事吗?”
陈伦喝的酒有些多,不假思索道:“没事,只不过我很想你。”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半晌钟斯敏道:“你骗我还不够惨吗?”
陈伦有些不解道:“没有呀,真的,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我现在很寂寞,很想找你说说话。”
钟斯敏冷笑道:“寂寞时你就想到我,其他时候就不在乎我,可真有你的。”
陈伦有些着急道:“没有呀。”
钟斯敏忽然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喝酒了?”
陈伦听了不觉失声道:“有个以前的同学从省城回来,老朋友见面当然要聚一下,难道你为这种事也生气?再说,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很在乎你。”
钟斯敏的怒气似乎消了很多,她柔声道:“那你在什么地方?”
陈伦随口道:“我刚回到宿舍,你过来吧。”
钟斯敏倔强道:“不”,可是她的语气已经很柔弱。
陈伦央求她道:“过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钟斯敏却迟疑道:“我现在不想过去。”
陈伦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道:“那好,我不打扰你,如果你想过来,顺便帮我买些维生素c片来,听说那药可以解酒,我现在的头疼得要命。”女孩子的脸皮薄,即便想去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处,也要找个借口,陈伦深知其中三昧,所以他让钟斯敏帮他买些东西来,如果她肯来,说明这事他已经成功了,至少说明钟斯敏还是在乎他,对不对?
陈伦回到房间冲过澡,他觉得全身都舒舒服服,这时有人在敲门,他心里一阵欢喜,开门一看果然是钟斯敏来了,她正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外。她看了陈伦一眼,板着脸道:“给你的。”她带来了陈伦要的维生素c片。
陈伦笑容满面道:“进来吧。”见到钟斯敏站在门口不动,他伸出手用力一拉,便把她拉进屋里。钟斯敏默不出声地跟着他进屋了,陈伦笑嘻嘻道:“坐吧,老婆大人。”
钟斯敏依然是一语不发,她看了陈伦半晌才说道:“你既然不能喝,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呢?”
陈伦苦笑道:“我心里很烦,自然会多喝几杯解解闷,谁知越喝越闷。”
钟斯敏不理他,只是道:“有什么好烦的?”
陈伦正色道:“怎能没有,天天在工厂里混日子,我觉得自己多没有出息,所以一想到这些事我心里就很烦。”
钟斯敏想了一下道“那你找个单位调动不就行了。”
陈伦看着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在这个县城里,我的学历不高,人又三不识两,没有关系想调动比上天还难。”
钟斯敏又是默不出声,过了一阵才缓缓道:“难道调动对你就那么重要?”
陈伦很认真道:“怎能不重要?现在的工厂用不了几年就会倒闭了,你想想,现在公司去炒钢材亏空了上千万。这不知是真亏还是假亏,多半是进了私人的腰包,用公家的钱来玩,又有多少钱能够这些败家仔玩,我现在不去找出路,难道真要到倒闭时再找出路,要是那样就难了。”他的心里觉得很郁闷,不吐不快。
钟斯敏阴沉的脸色慢慢转晴道:“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陈伦很郁闷道:“正是这样我才感到特别烦躁。”
钟斯敏不出声,她凝视着陈伦,这个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现在他是那样的无助,尤如孩子一样需要别人的帮助和鼓励,她一直以为他是那样的出色那样的自信,可现在才知道他那样的不安和无助。钟斯敏想到了她的父亲,他是一个局的副局长,要帮助陈伦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