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佑长手一伸将母子两人拢进怀里,“如初,我都依你,要是你觉得平平跟着深哥走了会好些那就将平平交给深哥,我相信他不会亏待了我们的孩子,要是你无惧那些,那我们就将平平养在身边,你怎么做,我都支持。”
华如初头抵在他肩头,声音里透出哽咽,“我舍不得将他送走,可我又怕害了他,阿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选。”
闻佑心疼得都要慌了,不停的亲吻她的额,轻声安抚,“不要逼着自己,也没人要你现在就做决定,我们再好好想想。”
“恩。”闷声闷气的应了,华如初还是不抬头。
两夫妻的沉默仿佛连平平也感染了,安安静静的,视线在两个大人之间转来转去,那模样一点也不像是看不清的。
好半晌后华如初才平复好情绪,将孩子放到闻佑怀里道:“换个位子。”
闻佑自是没有二话让出位子,华如初心里早有腹案,没有多想便提笔画起来。
闻佑在一边看着慢慢成形的图,惊,喜,再惊。
他从来都知道如初不同于普通女子,可他从不知道在那个专属于男人的领域里,他的如初也能毫不逊色。
这东西如果放进箱子里去,恐怕皇上都只会喜,而不会起一点点疑心。
前面都画得很顺,大致雏形她记得很牢,可是越到后面她画得越慢。
闻佑也看出来她的吃力了,抱着平平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生怕扰了如初的思路。
可就算如此,华如初还是将图画废了,干脆在废了的图上做了几次修改,觉得勉强成形后才放下笔,“用于战场上,怎么样?”
闻佑没有看图,紧紧盯着如初的眼睛。声音都奇怪的带着些沙哑,“如初,你怎么想到的?你做过?”
要是没做过,没见过效果,光凭想像怎么能画出这样的东西来?
华如初暗暗苦笑,她要是有这么天才早就一统天下去了。要不是上辈子有个对军事狂热的堂哥,来家里必要霸占电脑看这些图,她被迫陪着看了不少古今中外的各式冷热武器,还强迫听了许多见解,实际动手不敢说。画几张图糊弄糊弄人还是能做到的。
她只要画出雏形,自有那专攻这一方面的去补充,要是真做不出来……与她何干?
她的本意就是糊弄过去。
而不是挑起皇帝对战争的狂热。
要真有这心思。她就是画枪而不是这种笨重的攻城器具了。
她参加过玉门关和阳关的战争,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战争方式还很原始,借助外力也有,冲撞车和大盾牌她都有看到,然后就全是靠人命去填了。
她不用去拼命想那些先进的东西,将云梯,床弩,洞屋车。投石机,还有一个冲车画出来就保证皇上什么都忘了。
哪还会去想这东西是不是被人调了包。
皇帝最不缺人才,要是那些机关图落在皇帝手里。她担心有朝一日那些机关会用来对付他们,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现在有多受宠。等皇帝渐渐老去就可能会有多被猜疑,她必须为自己留下退路。
在自己人手里能成为她的保障,到了皇上手里可说不好。
“要是不想说便不说,我不问了。”看她迟迟不回话,闻佑体贴的给她递梯子,华如初却微微摇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些东西我都只是见过图纸,并不会做,可这些图纸的来路我却无法和你说清楚,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东西并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而是真正做出来且实用过的。”
华如初这么一说闻佑自然就脑补成了这是从别国来的东西,想到如初的生意都扩展到西洋去了,见过一些这样的东西也不奇怪,应该是。
“我不问了,只是只有这一张图的话怕是不妥。”
“还有,不过我要一边想一边画,画熟练了才好在兽皮上动手。”
闻佑点头,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孩子轻声道:“我去放平平睡,你先练练手。”
“恩。”
华如初画得很慢,不知道画废了多少张纸才将几样东西勉强画出来,记得不全的地方就在闻佑的想像下补全,待终于将东西都画得像了,华如初才放下笔来。
在一边静候了许久的秋谨这时候才端着盆上前侍候两位主子净手,边道,“夫人您先歇一歇,婢子这就去让人摆饭。”
华如初一抬头,才现屋子里早燃了烛火,外面已是黑了。
“怪不得都觉得饿了,快去摆饭吧。”
“是。”
闻佑面有愧色,“我没注意时辰。”
华如初笑,“我理解,男人对战场上的东西天生就有种狂热,你也饿了吧,我们先去用饭。”
绕出书桌,华如初又想起平平和安安一下午都没动静,奇怪的掀了帘子一看,没人。
“两位老爷子将他们带走了。”
“什么时候带走的?我居然一点没现。”
闻佑牵着她往外走,眼里满是笑意。
以如初之前的戒备,这样的情形简直是不可思议,现在她能这么放松便说明有他在的地方她安心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去饭厅时,老爷子柳深等人都在。
再一看桌上摆着的碗筷数量,华如初又感动又觉得愧疚,“怎么都没有用饭,不用等我们的。”
“这话说得,你是主,我们是客,能不等你?就算我们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这饭也是要在一起吃才像家人不是。”
华老爷子一席话惹得众人都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