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头疼欲裂,蜷缩进锦被里,再说不出半句话。
那边厢,张媒婆离开荣国府,并没有如她所言,马不停蹄去寻找柳湘莲的消息,反是转身去了十字大街京城第一酒楼醉仙楼。
张媒婆径直上了醉仙楼二楼。站在二楼第一间雅间门前,张媒婆特意拍了拍身上走路沾到的灰尘,脸上堆起十二分的笑意,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房门开了一线,张媒婆挤进身去,躬身行礼道:“张不烂拜见昭阳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子欲养而亲不待,
世间至苦。
生来病死,
何人能看透?
唯愿珍惜眼前人!
第55章
张媒婆一副小哈巴狗好容易见到主人拼命摇尾巴模样, 冲着昭阳郡主就是一通猛夸。什么几日不见,昭阳郡主风采越发耀眼夺目, 什么这身衣裳满天下恐怕就郡主能穿出这通身的气派来,诸如此类。
昭阳郡主端坐不动, 只拿左眼斜睨张媒婆一眼。
张媒婆赶忙闭了嘴。
“好你个张不烂,果然日理万机,比本郡主还忙。本郡主请你在天下第一楼头号雅间吃酒, 等了一个多月, 今儿个,你才肯屈尊来上一来。”
张媒婆眼皮直抽,本来颇有风情的脸,此刻扭曲得紧, 连声道:“老婆子不敢, 不敢。实在是国丧期间,老婆子还要靠着官媒人身份过活。实在是……”
外面天寒地冻,醉仙楼雅间里却温暖如春, 张媒婆本被寒风吹的几欲皲裂的额头此刻却沁出了汗珠。她偷偷拿袖子抹了。
昭阳郡主见她这怂样,心气儿稍平了些, 下颌微抬,大言不惭道:“国丧又如何?有我昭阳在,谁敢拿你怎么样?”
张媒婆喏喏连声。
“废话少说。我让你帮忙找美人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昭阳郡主冷声问道。
怕什么来什么。张媒婆之所以一直躲着昭阳郡主,不到昭阳郡主下最后通牒要派人废了她的舌头不肯来见她的原因便在此。满京城但凡相貌俊俏些的公子,昭阳郡主少有不觊觎的。
前一段时间她被贾琏迷了心, 放松了对张媒婆的压榨。这小半年,贾琏去了江南,荣国府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昭阳郡主收敛许多。昭阳郡主有没有熄了对贾琏的绮念,张媒婆不知道。她只知道打那之后,昭阳郡主逼着她找美男的事情便一天也没停过,连国丧期间都紧抓着丝毫不放松。
今日,张媒婆实在躲不过了,这才离开荣国府便直奔昭阳郡主当街搜罗美男的第一据点,醉仙楼。
果然,因着国丧,素来插不下脚的醉仙楼一楼大堂空无一人。寒风呼啸中,二楼雅间临街那面的窗户却开着一扇。
却说,昭阳郡主见张媒婆只顾着擦汗,不答话,重重一拍桌子道:“好啊,你这是拿了本郡主的钱却不替本郡主办事。本郡主从来说一不二,看来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来人给本郡主把这老货衣裳扒了,扔到十字大街示众。”
昭阳郡主一声令下,便有许多粗壮婆子围上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对张媒婆下手。
张媒婆双膝一软,当即跪倒在地,磕头连连道:“郡主高抬贵手,饶老婆子一命!郡主千万高抬贵手!不说老婆子这一身肥肉污了您的凤目,就是外面滴水成冰,老婆子光身出去,不到盏茶时分怕就要丧命。求郡主饶命啊!”张媒婆不愧号称张不烂,如此命悬一线时刻还能说得这般头头是道,安危利害分析得十分透彻。
昭阳郡主也不是非扒张媒婆衣裳不可,不过吓唬她而已。此刻,见她知错,昭阳便阴阳怪气道:“婆子果然好口才。你若早似这般,将心思用在找人上,怕也不用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也莫说本郡主不给你机会。今日只要你给本郡主找着一个美人儿,本郡主不罚反赏,如何?”昭阳也是被憋坏了,国丧三月,严禁戏班、歌舞,据说新打天津来了个沁玉班,里面有个男旦,反串在天津都是一角,可惜囿于礼法,昭阳暂不得见。昭阳越发心痒难挠,故而紧逼着张媒婆给她寻人。
张媒婆已知今日之事难得善了,哆嗦着手从衣袖内抽汗巾子来擦汗。京城适龄的公子哥,除了惹不起的,张媒婆都给昭阳找遍了。如果不是再难寻到,现成挣钱的大买卖,她哪有不做的道理?
张媒婆还在脑中思量着对策,抽汗巾子的手却不小心将折叠整齐的柳湘莲的画像带了出来。
上好的宣纸飘飘而落,直飞到昭阳郡主脚边。
张媒婆再想去拾,哪来得及?昭阳郡主身边侍女眼明手快,弯下腰,一把抄起那张纸,展开便呈给昭阳郡主。
谁不知道媒婆手中最多各家公子、小姐的画像。何况用得了这种内用宣纸的,必然非富即贵。
昭阳本没抱多大希望,想着,不过又是一个庸脂俗粉,眼珠从上往下一轮,扫过那张画像。
顿住。
昭阳就保持着那种高抬头,下巴看人的姿势,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