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不相信地眨了几次眼睑,道:“这么说八百两一文不少夫人买下了?”
章氏微微瞥眼张生,在她的眼里,他这番模样显得更是讨人喜欢,脸上泛起一层妩媚的笑意,“当然是瞧在是卖的是你家宅子的份上。”
白哗哗的银子啊!张生仿佛看到一堆银子,眼里冒着银光,心花怒放仓促向章氏揖一礼,“那,那小生多谢夫人!”
八百两就乐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章氏得意微微昂头,提前进入角色,拿出主子的架子,“慢着,事先可得说好。我买下宅子后你得住在里面。当然了,也不是下人……就当我远房的亲戚吧!以后我养着你。”
张生愣一愣,越加的欢喜揖礼道:“卖了宅子,还有得地方住,有人伺候,如此,多谢夫人。”
章氏香帕掩面笑笑,“你我之间就不用这般的客气了。”
少不得张生又揖礼。
章氏坐上租来的暖轿,两个时辰后回到福来客栈。
风雪中,福来客栈门前停着辆看似更为富丽的暖轿,像是又入住新的客人。
章氏一进大堂的门,就瞧见下人打扮的槐峰坐在大堂,陡见一见槐峰,她惊讶地僵住。
槐峰起身快步向章氏走来,施礼后避开王掌柜与张生低声道:“四老夫人!少夫人在富裕酒楼订好了房,让卑职过来接四老夫人。”
“琬琬来了?”章氏一怔一喜后又一怔,有点不相信。
槐峰暗瞟眼竖起耳朵偷听的王掌柜与张生,稍微凑近些,声音再低去,“她前脚着卑职给四老夫人捎银票来,后脚就跟了来,卑职在返回的路上遇到的少夫人。”
如此说来时间上合理。那富裕酒楼是宁县最奢华的酒楼,平素也舍不得去吃上一顿,一瞬间,章氏仿似嗅到山珍海味的香气。
不再怀疑什么,带小曼风吹扬柳一般随槐峰出门,由此,那说好的回来就写下卖房契约与付银子一事也就不得不暂时作罢。
可当她来到富裕酒楼,倒是订了房,诸多的菜也摆上桌,却不见花静琬。
请自己来的人不管现在是不是高家的当家人,终是小辈,心中稍稍不快,可鉴于现在什么都靠着花静琬,她没表露出来,耐着好心性在桌前坐下,望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暗中馋涎欲滴。
其间,槐峰去找掌柜的要了个小火笼子过来给她暖手。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望着满桌的菜冷去,还不能吃,章氏不悦满脸,“槐峰!少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这个,可能少夫人临时有事……”
“早知道我就不来得这般的急了。”想着张生还在客栈等着,章氏懊悔不已。
买宅子前槐峰突然到来,这好似不对劲……小曼怯怯地偷瞄眼槐峰,虽怀疑,却也别无他法,小心地道:“夫人!不如,先吃点垫底吧?”
槐峰眼珠一转,转身出去,“伙计!菜都凉了,撤了热热。”
又耽搁些时辰,那菜热好再上来仍是不见花静琬到来。
槐峰道:“四老夫人!这菜都重热过,想来你也饿了,就先吃点吧。”
巴不得槐峰这样子说,章氏不客气起来,大吃特吃。
吃饱后,槐峰出去一趟回来,抱歉地道:“四老夫人!刚刚冬儿跑来说少夫人临时有事改道去了大乔郡。”
章氏霍地站起来,不快地道:“怎不早点说一声。”
“卑职恭送四老夫人!”
章氏回到客栈,张生正在客栈大堂着急地等着,见她回来,他双眸发亮。
王掌柜立即找来笔墨纸砚,张生写下卖房契约,在上面按了手印,遂递给章氏。
章氏相信张生,略看一眼,收好契约,把八百两银票递给张生。
门外陡然走进来一个瘸腿男人,微微扭头,他如锥子一般的目光锁住桌前面对他的王掌柜。
凭着预感,王掌柜觉得突然进来的男人不是来住店,冷静的与瘸腿男人对视着。
瘸腿男人拖着一条腿慢慢腾腾来到临窗的桌子前,伸手向脸揭去。一眨眼,他从脸上揭下一张肉色的薄膜来,却是一个眸含春露的英姿中年男子。
王掌柜脸色剧变,抖瑟着站起来。
“四,四,四德?”四德可是皇宫侍卫,是当今圣上高明的人,这时候出现在这儿,是来抓自己的吗?章氏顷刻间脸白如纸,软瘫在站在身后的小曼怀中。
四德似笑非笑,目不转睛盯着王掌柜,“我说是谁在这儿兴风作浪,原来是你小溜儿!”
“我,我不是小溜儿,我叫王富贵。”王掌柜抬腿迈过长凳,缓缓后退去。
张生眼珠子转转,不动声色跨过长凳,悄悄向门移去,大事不妙,溜为上策。
门外,突然进来三人。
两个女子与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率先的中年男子一把封住张生衣领,恶狠狠地道:“好你个小白脸,想坑蒙拐骗也不打听打听那人是什么底细!”
张生打个寒颤,强硬地道:“谁坑蒙拐骗,你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老子身份。”说完话,他把张生重重地砸向地。
张生发出一声‘哎哟‘,爬也爬不起来。
行在中间的白衣女子淡淡地望着四德,“四德!他真是小溜儿?没认错吧?”
四德回头恭敬地拱手道:“回少夫人,卑职没认错,他正是失踪了十多年的宫里小太监小溜儿。”
章氏缓过神来,脱出小曼怀中,站起来转过身,目光落到白衣女子脸上,神情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