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袭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因为他永远要被天空笼罩。
所以她现在不要那片大海了。她宁可依靠自己的双手,一铲子一铲子挖出一个池塘来。纵然不够深远宽广,可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可以掌控的,安全的地方。
她患上了深海恐惧症。她会永远记得自己在海中遨游的喜悦,但她也永远不会再接近大海了。
水终于烧开了,按键轻轻跳起。她倒好一杯水,又静等着它凉下来。
冰凉的可以变成炙热,沸腾的也总会平息。
最终,她总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温度。
就像她清楚地知道,此生已彻底断绝了做依附他人的菟丝草的念头。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的凭藉,只有自己的双手。
毕竟现在,她已经开始挖掘属于自己的池塘。
捧着杯子,她远望着面前的城市,不知不觉又抬头看向上面。
住在顶层套房中的那个人,现在应该睡得正沉吧。
大概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他是一片未知的危险水域吧。可他人前那些飞扬跋扈的模样,却总是变成在她面前那些幼稚又可爱的瞬间,让她想起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唇角上扬,足以驱散那些断舍离的痛。
也许……
她将脸靠在手肘上,握着手中温热的水杯,心想。
也许挖完了自己的池塘后,她也可以试着去改造一下那片水域。
毕竟,这片水域,贡献出了最清澈透亮的水质,正在汩汩流入她那口小池塘。
第二天早上,颜未染记挂着要继续去谈厂家合作,虽然一夜没睡好,但还是早早起了床。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心理和身体的原因,容颜相当憔悴。考虑到七月广州的炎热,她选取了最持久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了个八小时内绝对不会花的妆容,仔细遮盖住所有疲惫与煎熬留下的痕迹。
等收拾好一切要出门时,她想起昨天卫泽希的话,犹豫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为了思染而打拼,从未曾假他人之手。可现在卫泽希跑来了,她如果还执意一个人,是否会让他生气呢?
一想到卫泽希郁闷不满的样子,她就不由得笑了,不知不觉就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我要出发啦,卫少去吗?”
她在心里想,稍微在楼下等一会儿吧,要是卫泽希还在睡觉就算了。
谁知几秒钟不到,他就回复了消息:“懒虫,知道我在餐厅等你多久了?快过来吃饭!”
颜未染诧异扬眉,下楼去餐厅一看,他果然坐在那边,面前空盘中只有两片橙子。
她去取了两份早餐来,夸他说:“卫少你很认真啊。”
他说:“我对正事向来认真。”
颜未染想起他在寰宇的事迹,有些好笑:“卫少对正事的衡量标准是?”
他相当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你的事。”
胸口猝不及防地涌起一股暖意,昨晚被冻醒的颜未染,此时忽然觉得,那些自己翻来覆去无法挥去的烦扰,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低头默然微笑,却听到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又动起了歪脑筋:“可来到广州的正事,应该是饮早茶啊,要不我们先把上午时间腾出来去饮茶?”
颜未染收敛了笑容,抬手拍向他要牵自己的手:“好好吃饭,今天要跑一整天,你不想我饿得又晕过去吧?”
卫泽希果然不是吹的,粤语讲得顺溜极了,他们直接抛开了那个夸夸其谈的介绍人,一起跑到旁边镇上的厂区,去查看各家情况。
颜未染有点担心,就卫泽希这脾气,要是察觉到刘发宗的心思,也许会闹得不好看,所以也就先不带他去刘家的厂子,陪着他去看了看他昨晚选的几个大厂。
大厂有大厂的好处,规格整齐,管理严格,各车间分工明确,消毒到位,管控相当令人放心。但一听说他们需要的数量,对方就表示好走不送了。
小厂也有小厂的好处,什么数量都可以做,甚至有个大妈神秘兮兮地拉着他们说:“我给你们介绍个厂子,一百份——不,八十份就可以做!价格绝对令你们满意,厂子里还有塑封机,可以免费帮你们包装!”
卫泽希和颜未染看看接下来也没什么头绪,便跟着她过去一瞧,差点都崩溃了。所谓的厂子,就是家庭后院搭了个棚子,里面摆放着几台千家万户都熟悉的机器——波轮洗衣机。
卫泽希凑近一看,商标上面那两个光着上身的小朋友,充分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不由得狂笑出来。
颜未染不得不服,询问大妈:“这是洗衣机吧?”
“这个我们改造过的,可以的!其实洗衣机的原理和搅拌机是一样的!”大妈吐沫横飞地介绍,“里面还可以调节温度呢,原料调配好,加点乳化剂什么的,倒进去搅拌就行!”
“原料怎么调配?”颜未染的目光未免落在旁边一台锈迹斑斑的台秤上。
果然,大妈一指台秤,还顺带着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