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的会议，开了三个小时。
关雎尔坐在前排，忙碌地记录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议笔记。
不是不慌乱为什么谭宗明之前在长廊处意味深长的注视。尽管短暂，却仍然能引起周围有心人的注意。
不是不在意整场会议后排人士投来的若有若无视线，如芒刺在背。
努力定住神，集中注意力去听每一个人，每一个行业的报告，认真做着笔记，妆容都掩盖不住的学生样子。
会议结束了，joe看着她，谭宗明那么明显的样子，在场的人都是混了多久的人精岂能不知其中意味。只是小关似乎是有点吓到，但是她马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一点很好，尽管后来也慌乱的向她投去求救的信号。
joe也混迹商海多年，处理危机场面的经验和手段也是比樊胜美更胜一筹的。三言两语，便与谭宗明交谈甚欢。那么今天这场临时的金融聚会，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joe静静地思考这半年来，关雎尔在她手下工作的日子。每一天都会来的特别早，每一天都会把工作任务报告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旁边还会有一杯沏好的茶，清香四溢。每一天下班都会准时到她的办公室汇报总结，板着脸，一本正经又老气横秋，活活像个老干部。
从这几天来看，她对出差的工作适应的也不错，也能很快进入状态，虽然看到她有疲累的样子，但是在这个项目中表现出非常专业和专注的态度，令自己很满意。
如果，谭宗明真的对她有意，这对公司也有一定的好处。平时像这样的大型金融会议，真的很少，能参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凝了脸色，自己看人很准，关雎尔不会是一个只追求于风花雪月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所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挡她的成长和进步。那么，自己是不是要考虑，选择她培养成一任接班人。
joe的心里千转万回，回上海，要和陈总好好谈一谈。
“小关，一会儿谭总设宴请客，你随我去。”
“一定…要去吗？”关雎尔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八字，看得joe一乐。
“没什么的小关。”
关雎尔放下了还在整理的笔记看向她，有一点害怕，有一点无奈，更多的是坚定。
“好。”
谭宗明在套房里休息，换回了舒舒服服的棉质衫，对着镜子他看了看自己的脸，有了岁月痕迹，眼神也不再是少年飞扬的样子，过往的日子，过往的风花雪月，好像在一点点的流逝，眼角早就生了皱纹。可又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黄金时代。
从前安迪的出现，温暖过他的二十出头那十几年，从欣赏，到陪伴，到现在她也有归宿，自己还是空落落一人。
他知道自己今天一定吓到关雎尔了，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姿态。她面上镇定，怕是心里已经慌成一团了吧。
一会儿吃完饭，要和她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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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那条护城河边，夜色已深，关雎尔和谭宗明同行在这条千百年来的青砖路上。
良久，整场饭局没有说过话的关雎尔鼓起了勇气，抬脸看向谭宗明。
“谭先生。”她努力镇定着声线不要发抖，小心斟酌着接下来的每一字一句。
“谢谢您的照顾，明天回欢乐颂我也会去谢谢安迪姐。”
“真心的，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何德何能…但是，谭先生。”关雎尔眼神认真注视着谭宗明，他能在她眼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样子。
“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忙碌的状态，就像每一天都迎着阳光生长，我知道我还很不成熟，有时候很鲁莽，做事也不够完美，可我很珍惜这样的自己。我愿意去感受生活的每一个样子，不论是正面，还是反面，不论是欢乐还是苦痛。我知道我会看到一个更好的自己，更好的关雎尔。”
“所以，谭先生。我想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旁的，一点都没有多想过。”
说罢，关雎尔偏过头，不是没有多想，是不能想。
地位悬殊，天差地别，社会千年来形成的阶级又岂是一朝一日就能打破和僭越。自己不是精明强悍的安迪，也不是圆滑世故的主管joe，没有曲筱绡的富贵家庭，没有樊胜美那样的人际交往手段，连邱莹莹的天真烂漫仿佛与生俱来的亲和力都没有。可能过十年，她会有她们的影子，但是现在的自己太弱小，一个不察对她来说可能都会致命。
对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关雎尔，受着父母的呵护长大，按部就班地去完成他们的每一个期许，也期待着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也是一个敏感通透的关雎尔，很清楚社会的规则，自己并不愿意去对一件似乎能看见最坏结果的事情去付出，搭上身心。
关雎尔又抬起头，勇敢的去看谭宗明，她知道聪明如他，一定明白。
谭宗明深深地看着她，好像要透过这双含水的眸子看一看她的心。
半斤多重，心房心室，不停进出血液和**，热爱与追求。
此刻谭宗明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抓住了心脏，又揉又碾。
关雎尔穿了近八小时的高跟鞋，一刻都没脱掉过，脚底已经麻木了，腿很酸，身很累。她就那样站着仰着头看他。
很久，夜晚吹的风都大了起来，西装再挡风，也只是裙子，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路灯下都能看到皮肤上毛孔一层层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