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地道:“常行长,你这样说不是让我难堪吗?你才是领导啊?别这样说了,否则的话我会马上钻到桌子下面去的。”
康德茂大笑,“冯笑说得对。常行长,你这样的玩笑可真开不得,你这是在批评我们当秘书的工作没做好呢。”
“岂敢。太好了,冯医生终于来了。服务员,现在可以上菜了。康秘,冯医生,我们喝点酒吧。可以吗?”常百灵也笑,随即去吩咐服务员赶快上菜。
我发现她的笑容极其自然,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我今天的拒绝而生气的样子。说实话,我开始佩服起她来,现在我知道官场上的人似乎都是这样将自己包裹着在面对一切了,就连我都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将自己的谎话当成真事去看待了。由此看来康德茂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没有错:屁股决定思维。是这样的,现在我的思维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了,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适应起官场上的这些套路来了,而且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康德茂来问我:“老同学,你说呢?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喝点就呢?”
我笑道:“在座的人中常行长级别最高,其次是你,小陶是常行长的助手,我就是一个小医生,所以你们怎么安排我怎么服从就是了。”
常百灵笑道:“你干嘛这么客气?你马上就是领导身边的人了,你才是我们的领导呢。所以今天晚上我们都得听你的,因为我们今天晚上的酒是提前祝贺你,你才是主角。”
我急忙地道:“千万不要这样说啊。现在的事情变数很大的,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啊?况且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这样客气也用不着。无论从年龄还是级别都是该常行长你说了算。德茂,你说是不是?”
康德茂笑道:“我觉得冯笑说的很有道理。常行长,你就不要再客气了,不然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可就一直吃不了东西了。”
常百灵大笑,“那好吧,我说了算。服务员,拿白酒来,五粮液吧,先来两瓶。”
第一杯酒是大家一起喝的,这是我们江南的规矩,还有就是最后一杯酒也得这样。在我们江南有一种说法,这叫:预祝酒会胜利开幕,祝贺酒会圆满结束。总之,就是要营造一种团结的、圆满的氛围。
而常百灵还是以预祝我马上去当黄省长秘书的主题开始的第一杯酒,她举杯说道:“来,让我们共同祝贺冯主任荣升。”
我急忙地道:“不是荣升,是工作调动。革命分工不同罢了。”
康德茂笑道:“倒也是,你现在是科室主任,又是医大的外事处处长,级别是一样的,不过也算是荣升了啊,医大和省政府还是有区别的吧?”
陶萄也说:“就是。”
我瞪了康德茂一眼,“你家伙,原来你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比我高很多啊?”
康德茂大叫道:“冤枉啊,我可从来没有那样想过。除非你不是冯笑,那我还很可能会那样想的。”
所有的人都大笑。于是这杯酒就在这张融洽的气氛中喝下去了。
我的手机在响,我说了声“对不起”后就即刻接听了。我没有离开座位,因为这个电话是曾郁芳打来的,她在电话里面责怪我道:“你把我一个人扔到了这里,太过分了啊?”
我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也是临时遇到了点事情。不过也没有什么吧?你正好向武校长汇报一下工作啊。”
“好吧,我一会儿再和你联系。哦,你等等,武校长过来了,他要和你通电话。”她说。
其实我已经听见了刚才她电话里面传来了武校长的声音了,“小曾,你是不是在和小冯通电话啊?你把电话给我,我和他说句话。”
随即就听到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武校长的声音,“小冯,康秘在吗?我向他问声好可以吗?”
我急忙地道:“您等等。”随即就把电话递给了康德茂,“武校长要和你说话。”
康德茂从我手上接过了电话,“武校长好啊。你太客气了。是,我也是临时有事把他叫过来的。对不起啊,向你道歉。呵呵!行,过几天吧”
听着他和武校长通电话,我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这武校长哪里是在给康德茂问好啊?明明是不相信我正和康德茂在一起嘛。我觉得这些当领导的人有时候疑心病太重了。
康德茂接完了电话后我们继续喝酒,酒桌上依然还是我马上要当黄省长秘书的话题,常百灵一直说着今后请我多关照的话,我每次都把她这样的话给回敬了转去,“常行长,你说领导,今后得请你多关照我才是”
陶萄几次来敬我的酒,嘴里也在说着常百灵同样的话,我不可能再把她的那些话像对常百灵那样回敬回去,只好说:“你太客气了。”
倒是康德茂和我很随便,“我们什么都不说了,干杯就是。”
这顿饭让我感觉到很累。除了康德茂之外,我和她们两个女人都一直在虚情假意互相敬酒,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还好的是酒精可以掩盖住这种别扭的情绪,还可以让大家都觉得对方的话完全是出自于一种真诚。而且酒精也可以让人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很快就喝完了第三瓶酒。
常百灵再次吩咐服务员拿酒来,康德茂说道:“常行长,我看今天就差不多了吧?冯笑明天还要上班做手术什么的,我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你们也很忙。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