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看的可还开心?”
萧辰蔓骇然的盯着一手持着带血的刀、一手抱着孩子的傅云萝,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如果公主开心,那就信守承诺,孩子我带走了。如果你还肯卖个面子,厚葬这些奴隶,至少给他们挖个坟立个碑。也许将来,还有用处,不是吗?”
他们都听见傅云萝说过什么,也清楚她不会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萧辰锦,包括张思宁,甚至会包括顾庆川。
虽不是始作俑者,但同流合污就是罪过。
“长乐公主最好祈祷,不会有那么一天。”
傅云萝挑挑眉,让萧辰蔓记住她都说了些什么。
这悠悠众口,今天的事到明天就会人尽皆知。萧辰蔓如果添油加醋一番,皇城里的人很可能不会饶恕傅云萝。但她不在乎,此刻最重要的是怀里吓傻的孩子。他那么脆弱,哭到不能呼吸,哪怕走了很远依然想要他的娘亲站起来。
孩子在回行宫的路上哭的体力不支,抱着傅云萝沉沉的睡去。
“公主,安王在后面。”李长冬回头看了一眼骑马跟在后头的人,对着马车说道。
“让他跟着吧。”
回到行宫,祝福李嬷嬷好生安顿孩子,就在傅云萝的房间旁边给他收拾了一个房间。派珠儿去刑部,这是长乐公主让给傅云萝的奴隶,他的奴籍和卖身契自然要拿到傅云萝的手上来。
洗掉身上的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已是黄昏。
“安王还没走?”
“没有。”侍女温顺又不安的回答。
“那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收拾好衣衫,傅云萝轻缓的走进前厅。
茶水已凉了半晌,萧辰佑才看见傅云萝出来,立刻站起来说道:“是本王无能。”
“与殿下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是今天殿下站出来后,难免别人会觉得殿下和我有关系。”傅云萝不知道该是道歉还是谴责,她见多了抢救无效死亡的人,见多了尸体。甚至在手术中死亡的人,也不能说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只是作为医生,就和士兵一样,见的多了,就真的没什么感觉。
阿九倒下的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傅云萝知道此生做梦都会有阿九在内。
傅云萝已经上路,无法再停下了。
但凡有一点要停下的念头,阿九都会白死。他的大义,都会被侮辱,被称为傅云萝的梦魇。
“公主想如何做?”
“听说定远侯顾东升有腿疾,这可属实?”
“确实如此,五年前鲜罗一站定远侯带着长子奋力一战,突出重围。他活了下来,长子却战死沙场,从那之后,定远侯的右腿就颇为不便。”如果不是只剩下一个儿子,顾东升未必还会在朝堂上走动。定远侯不服老的成分也有,更怕的恐怕是他不在了,顾庆川就要在无人庇佑的情况下上战场。
“如果我能治好他,你猜皇上会绕我一命吗?”
定远侯在朝中自然是能说得上话的,如今边疆吃紧,他的话自然是重中之重。萧辰佑也见识过傅云萝的手起刀落,只是你定远侯的腿疾已经寻遍名医,无人能救。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可以试一试。至于给不给这个机会,当然是定远侯说了算。”
“本王明白了,请公主静候佳音。”
抱大腿而已,谁都会。萧辰蔓那个大腿是生下来就有的,但只要皇上还没有昏庸到真的忠奸不分,那么他就会听定远侯的。定远侯是个忠臣,他会否接受这个提议,就要取决于他如何看待这件事。
目送萧辰佑走出行宫,傅云萝下令关门睡觉。自从上次李嬷嬷整治后,这行宫里的人已经学会不去告密,而是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做事就会有好日子过的道理。
傅云萝也的确不会为难任何人,通常情况他们还可以自由出入行宫。只要完成手头的事,不惹事不吵闹,李嬷嬷和大丫鬟珠儿都会听之任之。谁在外面有家室,要去喝个酒听个曲儿,都是允许的。
这样下去似乎也不行,会有人变得懒散的。
“李嬷嬷,告诉下面的人,以后每个月都有四天假期。我会给你写一份奖惩制度,安分的人有赏,不安分的人就有惩罚。”
“奴婢领命。”
要引进现代的工作制度,安排好上班时间。请假的人扣全勤奖,不请假的拿全勤奖。摔坏东西如何赔偿,事情做不好会怎么赔偿。不过在行宫里,需要做的事蛮少的。傅云萝有一种请了一大帮的保姆的感觉,人人都是围着她的衣食住行打转。
写到困顿才收起毛笔,已经是三更天。
“公主,早些歇息吧。”珠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还是她一直都在?
“你为什么在这里?”傅云萝被吓一跳之后懒散的问。
“奴婢伺候公主啊。”
“求你了,说很多次了,睡觉时间不用伺候。”
“哪儿有不让奴婢伺候的。”
“我不就不让吗?去睡吧,我还有一点,写完就睡了。把门带上,明天早上不要太早来叫我。”
“是。”
珠儿还是不适应这位主子不喜欢下人亲近的行为,贴心的关上门。虽说事情少是一种好处,但珠儿总觉得自己有些失职。起初的时候,公主还会让珠儿值夜,后来更是值夜都不让了。早晚的洗漱,最多让珠儿打盆水,吃饭穿衣都要自己来。如果说有好伺候的主子,那自家的公主绝对是第一人。
终于得到清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