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八第六计,水戏鸳鸯。“啊,是了,四婶婆,我想问您个事儿,我今天中午看杂志,杂志上说,外国权威科学机构研究结果表明,体态臃肿的中年女x_i,ng,丈夫出轨几率高于百分之八十五,我问郝君裔来着,可她说她不知道,她没到那岁数,也没结婚,n_ain_ai又太瘦,大婶婆也瘦,我觉得问您正合适,当然,如果您不方便说的话……”
端竹这辈子头回一口气说那么大串话,说着说着,口就渴了,汩汩再喝掉两口酒,她刚准备按着古老哲人编创的教材继续说下去,两只手突然按到了她的肩上,她回头,看见郝君裔眯着眼硬要抿直嘴角的样子。
“端竹,这种事情小孩子不要管,”郝君裔说着埋怨的话,却用着放任的口吻,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她极度乐见她四婶的气得红里透黑的脸,“四婶,她初来乍到,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您可多包涵。”
“八婆”噌一下站起身,看样子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可端竹还在面色自然地往肚里灌酒汤,郝君裔捏着端竹的肩膀,y-in森森地歪着脑袋朝她笑,她说什么也不好太失态,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若压不下去,输给个听说家底一穷二白平时木讷得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的孩子,她这几十年也就算白活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要把端竹千刀万剐的念头,y-in阳怪气地抬起扶在腰眼的手,摸着嘴角,干笑道:“君裔,瞧你说哪儿去了,四婶怎么会跟个克父母的孤儿计较呢?你想,四婶儿我多贵的身子,要是被她个贱命贼儿,野草柴根……”
“骂起来了?”
端竹听见个苍老的声音,连忙转头去看,郝君裔笑着拍拍她,身形从她背后让开去。
“爸……”同桌中老年妇女们纷纷起身。
说话的是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长寿眉,山羊胡,一袭绸制的素青长袍,像极了电视里常常出现的寿星公。他的背有些弓了,腰却还很直,郝君裔要去扶他,他还有推拒的意思,郝君裔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皮笑r_ou_不笑地点点头,又将视线摆回方寸桌面之上。
端竹看着他,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仿佛看到了六七十年后的郝君裔,因为那副五官长得实在太像,简直就是用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只不过一个还没大用,崭新着,一个已经用了一个多世纪,陈旧了。
“我刚在这里站着,听小竹子说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嘛,反倒是你啊,惠淑,”老人抽口烟,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悠悠几丝白烟从鼻间逸出,“在郝家学了几十年,你还是上不得台面,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郝家这扇门。”
依照郝君裔之前提醒,老人说话时端竹一直留心着他的表情。
她发现老人虽然年已过百,但眼内不像平常老人那般浑浊,一镜明湖似的眸子很容易让人想起郝君裔,平时看,它只是像外国人的眼睛那样深陷在眼窝里,可一旦它眯起来,样子便像极了秃鹫的眼睛。这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然而在正常人类中要找出一双与其相似的眼睛并不难,臭名昭着的纳粹首领希特勒那双被誉为“恶魔之目”的眼睛就是其中典范。
老人的j-i,ng神可谓之矍铄,牙齿洁白整齐,没有一颗缺损,应该是从年少起就注重养生的,胡须长势一致,随着下巴的形状微微上翘,眉线均匀无断,眉毛长而不乱。端竹下巴搁在椅背上,想要摸摸他垂至颧骨上方的白眉,但也知道这样做不太礼貌,于是她只静静看着,直到老人慢慢转过头来,伸出劲松枝干般苍老的手,用手背拍了拍她的额头,“叫老爷爷了没有哇?小竹子。想摸我的眉毛就先叫声‘老爷爷’让我高兴高兴。”
端竹簌地瞪大了眼睛,人生中头一次对“人心”这样东西产生好奇,也终于相信“人老j-i,ng鬼老灵”这句话不是古人杜撰出来吓小孩用的。
145——不——
每年临近春节时,各企事业单位都会忙得昏头转向,源通地产内部自然也不能免俗。林森柏今年因为一个大工程出了质量问题,忙得连礼单都没时间看,成天到晚地坐在公司里免费处理纠纷。
说起来,他们这些个开发商也挺可怜的,房屋质量出问题他们有一定的责任,但撑死了是个监管不力,就算质监质检的人24小时呆在工地上巡视监督,该出问题的地方还是一样也跑不了。问题楼盘是零六年初完工的,从打桩阶段一始源通便与承包工程的建筑公司多次就房屋质量问题进行交涉。建筑公司面上说要翻修翻整,但每次都是说了就过,有时被源通逼得紧了,就干脆停工,气得林森柏几次要换承包商,可最后都被同事劝下,原因是时间不等人,如果不能在合同规定的最后期限前交房,源通便有可能面临巨额索赔或大宗堂面官司,林森柏无奈之下唯有作罢,只是让质检部的人盯得紧一些,千万别出那种屋顶塌下来砸死一家人的大事故就好。
跟着零五零六年的风,零七年房地产形势依旧被业内外看好。源通的房子在景观和户型设计上一贯做得不错,容积率相对合理,质量上也没闹过什么负面新闻,所以问题楼盘尚未进入现房销售阶段已被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