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事和郝君裔难得默契地一齐发了个不雅的声音:噗……
……
中午照例是午睡,郝家人就像都是从不睡觉会死星来的一样,每天与枕头的缠绵要超过正常人许多。郝连事因为公务繁忙,中午只睡了不到五十分钟就被电话催走了,可邝水瑺还在睡。郝连事临出门的时候,郝君承郝君袭兄妹俩刚好同车返回,一个个打着哈欠朝父亲问过好,便都上楼回到各自房里去呼呼。
端竹对睡觉没有很大的热情,郝君裔告诉她如果睡不着就到临着卧房的书房去看书,上网,看电视,总之爱干什么干什么,仅要不打钉子不砸墙就行。端竹说既然大家都午睡,那她也午睡。砸砸嘴,郝君裔没说啥,只摸摸她的头,让凡事不要勉强,勉强没幸福。
郝连事一家住的的房子很大,三层一露一窖,前后院,一口井,两个门,典型是战后收缴的法式大洋房。前后院里种满了植物,爬墙虎、九里香、宝荆花三者合力将围院铁栏缠得密不透风,端竹从楼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叶墙上开了些黄橙橙或紫嫣嫣的花。
冬天里的花?此时的端竹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严寒和冰雪都没办法把它们压下去。
邝水瑺给端竹安排的房间就在郝君裔隔壁,原先是个空置的办公室,像这样的办公室,这栋大宅子里二楼一间,三楼一间,郝连事的在二楼,三楼这间因为没人用,便一直空着。
这间房子说是办公室,但其实算得了一个没有厨房的小一居,因为设计者将它设计成办公用途,所以办公区域比隔临的卧房要大上许多。由于打算让端竹久居,邝水瑺差人把它的主次调换,无需打墙,只要把书房盖成卧房,卧房改成书房即可。女人的智慧有时不可估量,设计师建议重新做一个书架摆到新书房里去,因为旧的这个太大了,会占了新书房一整面墙,邝水瑺不同意,她让人把旧书柜平移过去,结果一面墙的书柜拆开挪到曾经的卧房里,当作背景墙一样使用,居然分毫不差,美感与实用x_i,ng倍增,令整个新书房又漫出一股书香味来。
郝家君字辈不是每天都会回到老宅里食宿的,为保全各自私生活起见,他们各有居所,但距离老宅均不超过三公里,可如果工作不是很忙,他们依然会尽量回家吃午饭,“顺便”睡个午觉。
有从小养成的习惯打底,大概再舒服的公寓别墅也比不上隐藏在半坡地上这座幽静的老宅睡得酣畅,于是回家午饭不是目的,午觉才是。也许有人会说,回自己家睡嘛,多好,反正也不远,何必非回父母家。可有一种需要必须被关注:晚上睡觉时有个人被自己搂着或搂着自己是件很惬意舒服的事情,因为时间长。可午觉就这么个把钟头,身边多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一张床安安静静霸着睡最好,其他人一律退散,无论你有多爱她。
父母身体还好,也不算太老,这就是郝家君字辈三人最大的资本,想在哪儿吃在哪儿吃,想在哪儿睡在哪儿睡,任x_i,ng自在没人管,不用掐着指头算父母还有多少日子。
下午郝君裔醒来的时候,已是将近四点,拉开窗帘往后院里看,邝水瑺和老管家正在岩桌旁教端竹如何立、坐、起、行。
倒霉孩子,我们受过的罪,你也得受一通……郝君裔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感叹,走进浴室洗脸洗澡,清醒完毕刚要走出房门,郝君袭却来了。
郝君袭进她的房间,从来不知道敲门,郝君裔少年时就曾被她免费参观过半场她与咪宝的床戏,之后几次三番抗议也无法改变郝君袭的恶习,或者说是刻意而为之却被伪装成习惯的恶趣味,于是只好作罢。
“老大,妈说今晚要去爷爷家吃晚饭,是真的吗?”郝君袭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上还滴着水。但是她这副刚收到风的样子装得很不成功,因为邝水瑺一直在院子里,总不可能为了通知她在哪儿吃晚饭还特意从院子里用手机给三楼的她打电话吧?
“你要不想去就说有公事好了,费不着那么像模像样地来问我,你以为我会帮你挡事?”咖啡,咖啡去哪儿了,“你见我那罐咖啡了吗?蓝盒子,上面缠着绿丝带。”
郝君袭走到藏在吧台下的小冰箱前,赤着脚踢了踢冰箱门,“上星期你自己放进去的。”郝君裔挠挠头,扯着自己的小辫子弯腰去取咖啡,“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把小朋友调教得能在爷爷n_ain_ai面前不丢人而已。”两个老特务眼光都很毒,特别是胡敏,社交场上混了几十年,你摸摸鼻子她就能看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郝君裔不认为自己有担心的必要,自顾拿出咖啡豆放进手工磨粉盒里,咯咯哒咯咯哒地磨,边磨边用眼角去瞄郝君袭,“老妈教着呢,估计再半小时就收工了。那孩子从小没人管,她外婆只教了些表面的东西,可她一板一眼地去落实,除了呆些,身上几乎没有坏毛病,反倒比一些被家长教咧巴了的孩子强,这叫可塑x_i,ng。”素净的白纸总是比染泥的污纸易于作画,有些孩子受了太多不良影响,劣迹斑斑,又不愿听教导,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少,教起来会令人觉得无力。
“四婶那张嘴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平时对你已经冷嘲热讽了,现在加上端竹,我看她现在肯定在研究怎么把小朋友谑个白骨森森。”郝君袭坐到郝君裔床上,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扑通,又像没睡够似地倒在了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