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阎渊!你把朝廷命官当什么了?陪你寻欢作乐的宠姬了吗?”
眼看着喻阎渊公然威胁太守,夜斐然勃然大怒,连礼数都忘了,直呼其名,怒声斥道。
喻阎渊这才侧过头,故作诧异的看向夜斐然,不咸不淡道:“大侄子此言差矣。”
他将手上的绳子扔给夜斐然,身后,刀一立马摆好凳子,景小王爷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师菡坐下后,这才继续道:“本王与民同乐,不该是贵族典范吗?怎么到了你嘴里,倒像是本王欺压旁人似的?你说这话,可是在诛心?”
与民同乐这种话都好意思说出口?师菡都不禁抽了抽嘴角,心情陡然大好。
夜斐然更是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的瞪了喻阎渊这个贼喊捉贼的无耻之徒后,甩袖别开脸,不说话了。
在场众人,除了坐着的师菡和地上趴着的秦若若外,其他人皆站着。就连师老夫人,也只能愤愤不平的瞪着安然坐在凳子上的师菡,脸色铁青。她的一双腿脚早就站酸了,可景小王爷竟把唯一的凳子给了师菡!师菡那个忤逆不孝的,也不知恭顺祖母,自己坐了不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越想,师老夫人越是气愤,一边发泄似的锤着酸痛的腿,胸口堵了一团火,恨不能烧了这片不祥的林子!
太守虽愚昧,却也知道在场众人,虽然都尊贵,可只有景小王爷是得罪不起的。
于是他连忙摆起官威,抖抖袖子,“把贼首带上来!”
夜斐然纵然是皇子,却无官无职,来宁州也只是奉命贺喜,如今宁州太守办案,他自然是没理由和权利干涉的。于是,那些被他的人看着的癞子脸就被太守的人给拎了过来。
还没开口,便听见喻阎渊戏谑的声音传来,“这么丑的贼,不打何为?”
癞子脸一听,顿时都要哭了!又,又要挨打?
太守更是一脸懵,还没问这就打?不过转念一想,这小王爷在京城里这种事儿想必没少干,否则京城第一纨绔之名,怎么落得个纨绔之名?
他深吸了口气,手一挥,厉声道:“先打!”
旁边板子声响起,刀一也按照喻阎渊的吩咐,生了火,竟是真的烤起了乳猪,只是是一只半成品,毕竟深夜杀猪这种事,万一吓着师大小姐,那就得不偿失了。
太守眼瞅着那边癞子脸打的惨叫连连,可喻阎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不禁有些怀疑,这景小王爷打人该不会就是因为那人长得丑吧?这也太不讲理了!
可不等他想明白,喻阎渊便下令,招呼众人坐下。师老夫人想走,可又怕这些贼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她就被动了,于是也耐着性子坐下来。
等打的差不多了,癞子脸半条命也快没了。
太守忙谄媚的起身,“小王爷,下官这就去问话。”
他还没动,就见小王爷吩咐道:“那个不用管。”
“啊?”
不管是几个意思?
“剩下的贼匪,关于今夜之事一人各自招认一次,不准招同样的东西,最后没有东西可招的人,他就是榜样。”喻阎渊折扇朝着半死不活的癞子脸一指,尤其是他臀部,一片血肉模糊,好不凄惨。
癞子脸半死不活之际,听到喻阎渊这话,险些气的醒过来,迷迷糊糊中,还给憋出卑鄙二字送给景小王爷。
他直接跳过自己不问,便是先将贼匪的畏惧心吊起来,然后又通过先招先保命的手段,强行逼迫他们每个人都得招人。毕竟性命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道义可言?果不其然,喻阎渊这话一出,饶是他一句话都没问,那群贼匪也已经七言八语的招认起来。
喻阎渊不动声色的朝着刀一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纸笔,居然一一给众人写下认罪书,画押认罪!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人只说让我们在这儿等着,那人自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把人缠住就行。”
“给我们钱财的,是个,是个丑婆子!声音沙哑的跟老鸦似的!”
“我们就看见地上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我们就把她当成那什么的女人了,谁知道……”
……
太守惊呆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审案子最快的一次!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今日之案的脉络就清晰了。这群人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收人钱财,替人缠的是什么人,结果还没缠住,之后又被人揍了一顿,同样不知道揍他们的是什么人,紧接着就看见深更半夜躺在这里的秦若若……
秦若若绝望的笑了起来,她脸上尚有未曾褪去的泪痕,笑声回荡在黑黢黢的树林里,凄厉而诡异。笑够了,她猛地往地上淬了一口痰,讥讽的望着师菡,一字一句道:“没错,幕后之人是我,可是你知道,是谁指使我这么做的吗?”
霎时间,气氛陡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