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师老夫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了一道,将她轰了个四分五裂,她将拐杖在地上杵的砰砰响,厉声喝道:“混账!家丑不可外扬,这道理不不懂?怎么能报官呢!”
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脸都绿了,一旁的秦若若更是直接傻眼了,半边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自言自语的呢喃起来:“报官?报官了?”
夜斐然脸色也是一言难尽,他与师老夫人对视一眼,想必是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便听他不赞成道:“此事若是让官府介入,势必会连你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依我看,这官就不必……”
“七殿下,”师菡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对上夜斐然的视线,淡淡道:“师府腌臜事,恐污了殿下的耳朵,脏了殿下的眼睛,若是没事儿,殿下还是请便吧。”
“我……”夜斐然一噎,猛地倒吸了口气,道:“此地既有贼匪出没,想来也不算安全,天色暗了,我在此也能照应一二。”
“如果只是照应,就劳烦七殿下在一旁休息,国公府家务事,不劳您插手。”
她说的冷静,语气更是不容置喙,也不知为何,夜斐然总觉得师菡身上有种能够号令千军的气势,与他所见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的气势。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往旁边退了两步,朝着身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连忙转身,消失在暗处。区区一个宁州城的官府,只要他一句话,谁敢违抗?
师老夫人几乎要被气晕过去,两个丫鬟扶着她都扶不住,她哆嗦着身子,指着宁婉骂道:“七殿下管不得?那我可管得?这件事传出去,你师家姐妹还做不做人了?国公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宁婉回眸,视线凉飕飕的瞥过师老夫人,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师老夫人身子一僵,一时间竟是被师菡给镇住了。
不过眨眼功夫,师菡又恢复常色,朝着师老夫人行了一礼,理直气壮道:“祖母自然管得,只是,祖母管得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师老夫人一愣,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师菡,眼底怒意渐起,显然被师菡这句反问刺激到了。
什么叫做管不了?她这是瞧不起她?
师菡淡然一笑,只给了师老夫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却并不说话。
不多时,宁州太守便领着官差,匆匆忙忙的赶来。要不是听说出事的是京城来的国公府,他只需派几个属下来就是,何至于自己亲自跑一趟?
树林里此时外面前来看热闹的人被夜斐然的人驱散,太守一过来,就忙上前给夜斐然以及师菡见礼。
夜斐然身为当今七皇子,太守自是知晓他的,而师大小姐,贵为国子监博士,自该拜见。一群人中,师大小姐的风姿,一眼便能认出。
被忽略的师老夫人顿时脸一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老身家中之事,倒是累得太守辛苦一趟,着实是过意不去。来日入京,老身必定派人三台大轿的去接你过府一叙才是。”
她这话出口,太守立马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暴躁的妇人不是师大小姐的嬷嬷,而是师老夫人。
太守忙给师老夫人行了礼,又是赔罪又是道歉,倒好像是他有求于人似的。
师老夫人这才满意,看了师菡一眼,不悦道:“今日也就是些小事,不坏事儿,都是我家这位姐,非得闹这一场,依我看,只需将这几个恶贼抓起来,狠狠地处置才是!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过堂走流程了,你觉得呢?”
太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师老夫人,尴尬道:“老夫人,您的意思是,此事……”
“不宜声张,不宜过堂。国公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岂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太守为难的看了看师菡,毕竟报官的是师菡,且师菡有职务在身,他还是需得顾忌着点。
师菡挑眉,正要开口,却忽的听夜斐然道:“此处有贼匪出没,此事的确要太守仔细核查才是,可不能玩忽职守,懈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