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是这屋子里唯一的遗物,想来自己留给晏河清的,竟然只有这支玉笛而已,脑海里闪过晏河清教自己吹笛的场景,萧予安微微动容,将玉笛放在唇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低吼:“放下!!!”
萧予安被吓得浑身一抖,一个没拿稳,那玉笛竟然从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声清亮脆响,玉碎飞溅,玉笛摔成了两半,凄惨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天地间一瞬安静。
晏河清眸子里先是溢上了不可思议,他呆愣地看着地上碎成两截的玉笛,踉跄两步扑上前去捡,发疯似地不停将碎笛拼在一起,可他无论怎么拼,在他松开手的那一瞬,玉笛只能可怜巴巴地再次断裂。
晏河清的手隐隐在发抖。
他曾上穷碧落下黄泉,却寻不见那人的一点消息,他不知道是什么将那人带来自己身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将他带离,晏河清日日责备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护住萧予安?晏河清夜夜质问自己,为什么当初萧予安能下决心自杀?
他日夜煎熬,得不到答案。
就连如今,那人睢一留下来的东西,也被轻而易举地毁了,他晏河清连一支玉笛都保护不好。都保护不好!丨!
萧予安浑身一僵,但反应极快,他一步上前,蹲在试图拼好玉笛的晏河清面前,一把握住晏河清的手腕,话语快而清楚:“晏河清,你看着我,我是......”
哪知一句话未说完,晏河清蓦地抬起血红的双眸,突然伸手掐住了萧予安的喉咙,将他重重地往墙上撞。
第190章萧小娇妻
这一下极重,萧予安五脏六腑都快被撞错位,他眼前一花,喉咙传来剧痛,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抽离,脖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扭断,只能无力地发出嘶嘶声,萧予安试图挣扎,被晏河清制止住再一次狠狠地往墙上撞,这次磕到了萧予安的头,脑袋顿时嗡鸣作响,视线模糊。
晏河清根本不给他的解释的机会,已经下了十二分的杀心!
萧予安试图让晏河清听自己说话,却被掐得呼吸困难,更不要说发声,再这么下去,只能被晏河清亲手掐死!
萧予安浑身发寒,靠着本能挣扎,满脑子八国国骂轮番上阵,恨不得大喊一声谋杀亲夫啊!
眼见晏河清的手好似无情的铁链,越绞越紧,外头忽然奋不顾身地跑进来一人,跪在晏河清面前,不停地磕头大喊:“皇上!!皇上息怒啊!皇上您不能在这处杀人啊!会有血气的!会叨扰清净的!皇上!手下留情啊!!”
此人正是添香。
添香的话稍稍唤回了晏河清的理智,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回身看了一眼坟冢,而后松开了萧予安的脖子。
萧予安一下摔在地上,他狼狈地匍匐在地,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吸气,不停地咳嗽喘息着,脖子上一圏青紫,颜色深的地方像极了腐烂的蔬果,看起来触目惊心,萧予安想说话,想告诉晏河清自己就是萧予安,想诉说往日的种种,可他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他的喉咙剧痛无比,只能无力地啊啊啊着。
晏河清冷冷地说了一声滚,然后俯身去捡玉笛。
添香连忙搀扶起萧予安,奋力想带他离开,萧予安不甘心地回过头去,却一下愣住。
晏河清半跪在破碎的玉笛前,单手握着地上的玉笛残骸,好似无力拿起,他默默闭眼,竟落下一行清泪。
萧予安挣脱添香,奋不顾身地想要奔回晏河清身边,想要摇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哪知外头听见声响,跑进几名巡逻看守祭天坛的侍卫,将萧予安一下按在地上,将他往外拖去。
萧予安疯了似地挣扎,他的喉咙干涩疼痛,可他却像是不怕失声般,拼尽全力地喊,终于啊啊啊声有了字音“晏......晏......”
晏河清!你看看我!你倒是看看我啊!!!
这处禁地向来清净,这次他们看守不当,让这俩人溜进来已是大罪,如今这人竟然还这样嘶吼扰乱宁静,皇上若是怒了,后果不堪设想,几名侍卫面露惊恐,恶狠狠地捂住萧予安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皇城的西边,一处寝宫内,萧予安脖子上缠着一圏白布,拿着笔墨,在手记里写了满满一页的记仇。
写着写着萧予安又慢慢停下笔,看着手记发呆出神。
萧予安从未见过那样的晏河清,无情,残忍,凶恶。
想来晏河清依旧是原著里狠戾绝决的性子,只是当初在自己面前藏起了所有利刃,睢独余下温柔。
细细一想,萧予顿时安心里一会苦涩一会甜。
为什么这剧本和他之前去祭天坛前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是晏河清对着坟墓呜呜咽咽地哭一场,然后自己飞奔过去双手抱住人说别哭了,你看看我,听我给你背一段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自己直接被怼到墙上还差点掐死是怎么肥四!
萧予安正在心里碎碎念,添香端着水盆和药进来:“萧郡王,这几日喉咙还疼吗?奴婢给您换药。”
萧予安点点头,任由添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白布,几日过后,脖子上骇人的掐痕开始渐渐消失,萧予安的声音也已经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