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他就发现傅清疏表情变了。
糟糕,一时嘴快,闯祸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捞住他的手腕将人往怀里拽了下,另一只手去揉他的耳垂,低声问他:“未来老公,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傅清疏脸色铁青,拨开他捏自己耳垂的手,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猛的一个用力,沈隽意便被一个流畅又漂亮的过肩摔扔在了地上。
“得寸进尺!”
——
康罗把蒋祺送出医院,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了一会,问他:“蒋医生,您觉得老爷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蒋祺眼神微闪,声音却平静,如一贯那样淡淡地又很温柔,“他的病在心里,诺拉小姐的死对他来说是个无解的结,他一边明白女儿已逝,一边却又觉得她仍在,这就注定了他在两个选择里挣扎。”
康罗叹气:“二十多年了。”
“您也别担心。”蒋祺安抚康罗说:“我今天看了诺拉小姐的照片,想到之前见过的一张照片和她很相似,或许你们真的应该调查一下,诺拉小姐是否还在人世。”
康罗震惊地张大了嘴,哆嗦着一把抓住蒋祺的手臂,“您说、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您见过小姐?”
蒋祺被他抓的生疼,却没表现出来,而是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轻声说:“几年前,只不过我也不太能确定,她和诺拉小姐只是有些相似,神采完全不同。”
相似。
康罗突然想起来那天救老爷的那个年轻人,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名叫沈隽意,在平洲上大学,刚满二十。
他该不会是……小姐的孩子!
康罗说:“蒋先生,您能告诉我,您是在哪儿见到的小姐的照片吗?”
蒋祺回过神,也开始欲言又止起来,退缩似的摆手:“不是不是,我应该是看走眼了,那个女人是个o,不可能是诺拉小姐的,大概是人有相似吧,您别把我的话当真,也别告诉老先生让他空欢喜一场。”
康罗呆了呆,在嘴里重复了几遍“o”,蒋祺给的线索足够了,多说多错,便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他们来解决了。
蒋祺坐进车里,给沈遥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的有点慢,他笑问:“在干什么呢?”
沈遥有两天没听见丈夫的声音了,有些娇嗔道:“你打电话来干嘛,一有工作就把我忘了。”
“胡说,谁能有我老婆重要!”蒋祺声音含笑,脸上却冷得很,“既然我老婆这么想我,那我马上把工作全扔了,回去陪你好不好?”
沈遥握着话筒,声音清脆娇俏,“你就会哄人,还是工作吧,以后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慢慢看着孩子长大呢。”
蒋祺笑了声:“是啊,我们还有几十年呢。”顿了顿,他话题一拐,问:“爸爸呢?”
沈遥说:“他在楼上呢,这几天是妈妈的忌日,他状态有些不太好,我刚才就是陪他说话才接电话晚了。”
蒋祺垂了下眼,沈遥又问:“我让你问阿意的事你问了吗?”
蒋祺说:“问了,不过阿意不肯说实话,他藏心里这么多年了,你这个亲姐姐他都不透露一点,我这个外人他怎么肯说,不过我觉得他这么恨爸爸,一定和妈妈有关。”
沈遥攥着手心,小心地看了眼楼上,压低了声音说:“他是怀疑爸爸害死了妈妈吗?”
蒋祺说:“你就快生了,别胡思乱想,孩子重要。”
沈遥“嗯”了声,可话虽这么说,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弟弟,她怎么能安心什么都不想,一个人抱着话筒叹了半天气。
蒋祺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说:“别胡思乱想了,你妈妈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看过别的女人一眼,每天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里,你爸爸这么爱她,怎么会害死她呢。”
沈遥有些不信,“可阿意那么恨他。”
蒋祺忽然问她:“阿遥,你知道你妈妈是哪里人吗?”
沈遥奇怪地说:“我妈妈是平洲人啊,怎么了?”
蒋祺凉凉的勾起一点笑,说:“没事,我随口一问。”
——
几天的采集下来,两人和柳林当地的人都差不多熟了起来,尤其沈隽意,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昨天帮人扛树,今天帮人修房子,一脸灰也不管随手抹了一把,每天回招待所都是弄的脏兮兮的。
大概是出了一身汗,不知道从哪儿舀了瓢水往头上一浇,晃了晃脑袋,真就跟个小狼狗甩毛似的抖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