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路上,皇帝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满朝文武都闹得人心惶惶的。
而此时临近秋末,正是南北部边境动荡之时,几桩事情穿插在一块,自是让大秦一时陷入困境。
也因此,回京以后,林微绪甚至没空暇时间顾得上其他的,便和迟映寒一同入了宫。
由于皇帝病重,国师尚未回京,以至于这些时日以来,朝政一直是暂由新太子温承打理。林微绪进宫时,正好温承刚从养心殿出来,看到林微绪,倒也没有摆出储君架势,只是和从前以往一样向她微微低头行了礼,“国师大人回来了。”
林微绪带着帷帽,轻轻点头也唤了他一声,说,“听闻陛下抱恙,我和迟小侯爷特意过来看看。”
提及此,温承颇有些神色凝重,不过还是颔首带他们进了养心殿。
迟映寒半搀着林微绪的手,看向龙榻上的人,的确如传闻中所述,皇帝躺在龙榻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俨然已是病入膏肓之态。
而林微绪站在静静垂目了半晌,开口问道:“太医如何说的?”
“太医说……让本宫做好心理准备。”
林微绪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安慰温承,转身即走。
迟映寒及时拉住她的手,牵着她往殿外走。
温承跟在后边,看着这突然亲密起来的二人,隐约有些古怪。
出了养心殿,林微绪想了想,又转头回去问温承,“太子殿下,陛下这段时间可曾醒来过?”
温承看着隔着一层白纱帷帽的林微绪,迟疑了一下回答:“父皇前两日醒了一会,但并未交代什么。”
林微绪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出了皇宫,在回府路上,林微绪坐在马车上沉思许久,忽然侧头跟迟映寒说:“映寒,你得回一趟南部,守住南部,朝中事宜交给我。”
迟映寒岂会不明白林微绪的心思,他当即疾言厉色起来,“你知不知道眼下朝中多少人想吞了你这个国师的位置?温浅又在这时候被派去北部,你现在还想把我支开,你让我如何放心你只身一人面对那些人?”
林微绪想一下都没有就说:“我习惯了。”
迟映寒亦是态度坚韧:“我不能习惯。”
林微绪平静地眨了眨眸,想了好一会说,“你别把我想得太弱了,国师这个位置,是靠我自己争取上去的,不是他们想把我从这个位置弄下来,就能弄得下来。”
“还有,我不是要支开你,我不能只顾着朝中纷争,南北部正是动荡之际,大秦需要你回去坐镇南部,只有你和温浅守住了大秦疆土,我在京中方能安下心对抗那些势力,否则,一旦内忧外患,到时遭殃的只会是无辜百姓。”
迟映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说了这么多,可曾想过,一旦我回南部,太子会怎么对付你?太子掌权在即,你就是他此时最大的阻碍,一旦我和温浅都离京,难保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敬重你!”
“不,映寒你错了。”林微绪比任何时候都都要来得冷静,“温承想要掌权,恰恰是不能动我,眼下皇帝病重,真正拥有实权的人,不是他太子,而是我这个大秦国师。”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只是不要让自己的势力被分崩离析罢了。
“林微绪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不想你每次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我都不在,以前是我没有能力,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你明不明白?”
林微绪眼睫轻轻张动,双眸空洞平淡地目视前方,隔了一会,忽然偏开头,很冷静地说:“我不需要你保护,亦不需要任何人保护。这些年我可以一个人走过来,如今一样可以。”
“映寒,你我都是聪明人,我跟你说这番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迟映寒看着她许久,终于开口说:“方才是我不够冷静,我知道你如今无心谈及这些,我也不会逼你做什么选择。我答应你去镇守南部,我也答应你,半个月内,我必定归来。”
林微绪点了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迟映寒把她轻轻抱住,“也请微微答应我,这半个月内,务必安好。”
林微绪说:“我会安好。”
而在迟映寒率兵前往南部的几日后,林微绪施展了些手段,拿捏住了朝中一些臣子的致命把柄,令其不得不听命于她。
也正因此,在两日后的朝堂议会上,林微绪提出了亲临摄政辅佐太子,此举引得朝中轩然大波。
站在太子党那边的朝臣自是不同意此事——
“荒唐,陛下虽是病重,但太子仍是储君之位,太子监国,名正言顺!国师大人岂能干预监国大权?”
“国师大人莫不是想趁着陛下病重肆意夺权吧?”
但朝中也并不完全都是太子党,除了原本就站在国师那边的朝臣,也有几位被林微绪暗地用手段胁迫了,临时倒戈国师的大臣。
如此一来,朝中自然形成对立。
而太子党羽翼尚未丰满,自然不可能会是国师大人的对手。
最后温承看清了局势,也遵循拂苏之前的交代,站了出来道:“请各位莫要忘了,此次若不是国师大人及时指挥迟小侯爷前往南部镇守,此时何来的安宁争论这些?本宫虽身为太子,但此前从未被父皇委派过如此大任,眼下父皇病重,南北正是动乱,国师大人又比本宫有治理经验,由国师大人代理辅佐本宫监国,本宫比谁都放心。”
温承此话一出,朝中皆知,新太子这是向国师的势力妥协了。
毕竟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