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不听他的,不跑她的孩子就没命了。
宁溪鼓足了一口气跑到二楼,她原本是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拖延一会时间再想其他办法,可谁知二楼走廊刚好有两个佣人过来……
“抓住她!”战寒爵压低了声线,对那两个佣人命令道:“老太太吩咐了,让我带她走。”
两个佣人面面相觑了一番,紧跟着看向楼下的张柳管家,以求示意。
张柳也艰难地点了点头:“听爵少的,拦住溪小姐。”
两个佣人立刻摊开了双臂,刚好将过道拦得严严实实,宁溪见状,她现在想回房间也回不去了,一咬牙她只能继续往楼上跑……
很快就跑到了顶楼的阳台。
顶楼的阳台是一个花房,平常老太太很喜欢在上面转悠,陶冶下情操,为了方便起见,顶楼是有一部电梯直达通向地面的。
刚才在大厅她根本没有机会越过战寒爵往客厅外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部电梯上了。
可是等她到了才发现,今天电梯刚好在维修,换言之……她没地方可以逃了。
她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跑得太着急,额头还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扭头望着追过来的战寒爵,只是对比于她的狼狈,战寒爵宛若闲庭散步,慵懒又悠闲。
“宁溪,过来。”战寒爵望着犹如困兽的宁溪,心中除了不安懊悔在阳台那几十厘米宽的墙头。
一阵寒风乍起,吹着她身体摇摇欲坠。
战寒爵呼吸一乱。
慕老太太刚从楼下过来,就听到宁溪说要跳楼,眼皮外翻,她忙道:“溪溪,你干什么?快点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这里虽不是什么高楼层,但好歹也有七八米。
要真这么跳下去,万一有什么好歹,她上哪去找第二个宁溪?
“我也想好好说啊,可是你们给我好好说的机会了么?你们张口就是孩子不健康,检测报告显示孩子不能留,我的孩子我凭什么不能自己决定他的生死?”宁溪猩红着眼崩溃大喊着。
慕老太太也心如刀绞:“溪溪你冷静点,我们现在听你好好说,你想怎么样?”
宁溪真的是到了绝望的边缘。
她最亲的人都想要她的孩子死。
爸爸是,老公是,就连外婆也是。
“很简单,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等孩子三四个月的时候,我们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无论是抽血还是羊水穿刺我都配合,等那个时候孩子不健康再打掉他。”
慕老太太不想再刺激宁溪了,起码先把人劝下栏杆再说。
她站在寒风中,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太可怕了。
“好,我答应你。”
战寒爵却并不觉得拖下去就会有奇迹。
“再拖两个月流产,只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在阳台上的身体像无法负担,胸口也在剧烈起伏着……
他竟然真的让她跳?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当战寒爵悄然逼近她的时候,宁溪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来,决然地摊开了双手,就像展翅的鸟儿,闭上了眼……
她偏跳给他看!
“溪溪不要——”慕老太太吓得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宁溪感受着空气中风声的流动,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么倒下去的时候,手腕蓦然一紧,紧跟着是一股力度搂住了她的腰,一下将她拽了回来!
“放开我!战寒爵,你放手……”
“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跳下去的后果?竟然真的敢往下跳?”战寒爵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将宁溪拉了回来。
由于宁溪是站在阳台围栏的外墙上,而战寒爵是站在阳台地表,所以宁溪的身体远远高于战寒爵的视线。
他也只是很勉强的维持着宁溪的平衡。
如果宁溪剧烈挣扎,还是很可能摔下去。
她弯下腰,抡起拳头砸在战寒爵的胸口,语无伦次地吼道,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难道不是你让我跳的么?现在我跳了,你又拉我干什么?”
战寒爵不敢用力挣扎,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下地,等她平安踩在地面的那一瞬,猛地将她紧锁在胸膛里,声音里都充斥着颤抖——
“我让你跳你就跳,我让你流产你怎么不听话?”
“……”宁溪说不出话,后怕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战寒爵俊脸倚在她的肩窝,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良久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低语:“你赢了,你彻底赢了。”
他可以假装绝情,却做不到真的不在意她的安危。
哪怕她有一点情绪的失控和波动,他都不会比她好过。
宁溪闻言一下子怔住,从他怀里抬起脑袋:“你……你说什么?”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死胎病胎,那也等两个月后再做决定。”战寒爵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深深地望着她满脸的泪痕:“你满意了么?”
宁溪生怕自己听错了,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追问:“真的么?你答应暂时留下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