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与芮立刻就出言,让众卿不妨回去再细细思虑一下,明天拿出条陈奏疏来,到时候再做定夺不迟。
在这之后天子就吩咐退朝,让大家回去了。
实际上赵与芮心里清楚得很,所谓国家大事,又有几件是在朝堂上议定下来的?
倒是绝大多数都是朝臣私下里商议和妥协的结果。
所以他大可以让那些朝臣们回家去,自己分辨个清楚,也免得在这里吵得他头疼。
于是这场朝议就这样结束,大家也分头回去各自商议去了。
……等到入夜时分,有一个人却来到了天牢,指名要见宋玉鳞。
见到这个人的身份,掌管天牢的狱卒立刻忙不迭的把人请进来,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让此人单独会见宋玉鳞。
等他来到了关押宋玉鳞的牢门外之后,借着牢房里的灯光,宋玉鳞也抬头向外看了一眼。
宋玉鳞认识他,此人就是白天在金殿上,向他问话的那位签书枢密院事……郑清之!此时的宋无悔心中明白,今晚郑清之亲自到来,就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就见这时的郑清之也不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宋玉鳞。
只见面前这位年轻将领的脸上,竟是毫无颓唐之色,而是双眼闪亮,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自己。
这时的郑清之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赞叹,果然是非常之人,方能行非常之事!这宋玉鳞如此胆大妄为,真不愧他年纪轻轻,就能做下这样一番大事!之后就见郑清之开门见山的向着宋玉鳞问道:“如果现在让你带兵再跟沈墨的通州军交手……能打吗?”
“打不了,”这时的宋玉鳞毫不犹豫的摇头道:“通州火器天下无双,能破坚城、碎重甲、杀伤远达百丈!手持刀枪弓箭的军队再怎么强,也无法与之匹敌。”
“我大宋也有火器,”这时的郑清之随即笑着说道。
“算了吧,就凭你们那个震天雷?”
宋玉鳞不屑一顾的笑了一声说道:“那东西扔又扔不远,除非用来守城还多少有点用处……哼!”
说到这里时,就见宋玉鳞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即便是守城还得看风向,四面城墙总有一面是逆风的!”
“所以你们这个震天雷,总有一面城墙上是不能释放的,敌军正好可以用来进攻。”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我进攻玉皇顶的时候刮得都是西风,是从临安城方向往外吹的。
我早就把临安打下来了,那震天雷有个屁用?”
“靠那玩意儿跟通州军作战,那可真是失心疯了。”
就见宋玉鳞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
“除了震天雷,我大宋还有别的火器。”
就见这时的郑清之笑着拍了拍巴掌。
随即就有一个下人,手里拿着一根长杆走了进来。
等到这根长杆顺着牢房木栅栏的缝隙塞进去之后,宋玉鳞把它接在了手里。
这长杆顶端原本应该安着一个枪头,可是显然他们怕宋玉鳞手持利刃,伤了面前这位贵人,所以枪头已经被人卸掉了。
可是在枪头下方数寸远的地方,却还绑着一个核桃那么粗,大概有一尺长的铁管子!“这是我大宋军器监新研制出来的火药兵器,名字叫做梨花枪。”
(这东西在历史上真实出现过,就叫这个名字)就见这时的郑清之笑着对宋玉鳞说道:“在这根管子里装填了火药,火药里还混上了无数的铁渣。”
“只要两军对战时把它点燃,在这支长枪的顶端就会喷出三尺长的炽热火焰。
在火焰中还夹杂着烧红的铁渣颗粒。”
“这些灼热的铁渣颗粒喷到人脸上和皮肤上,甚至掉到铠甲缝隙里,都会造成难以愈合的烧伤……”“一点用都没有!”
还没等郑清之说完,就见那位宋玉鳞顺手就把这支梨花枪,顺着牢房的空隙扔了出去!“这东西虽然近战厉害,但是却不能及远,射程甚至都不如扔石头!”
就见这时的宋玉鳞摇头说道:“而且里边这点儿火药,打两个哈欠的功夫就该喷完了吧?”
“在这之后要想再用的话,你就得换上一根管子,或是往里再次装填火药。”
“问题是两军对阵的时候,只有锋线上才用得上这种梨花枪。
可是身在锋线上的士兵刀枪来去,顷刻生死,哪有那个工夫再次装填?”
“更何况通州火枪和手榴弹的射击距离,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时的宋玉鳞叹了口气说道:“和通州军拼肉搏……郑大人可以休矣!”
“……我还有。”
听了宋玉鳞的话,却见郑清之不但一点儿也没气馁,而且再次笑着拍了拍手。
这一次,又有人送了一件武器进来。
这次的武器是由四个人抬着走进的天牢,一看它的样子就是甚为沉重。
当它被“咚”的一声放到木栅栏外面时。
宋玉鳞向外看了一眼,却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东西竟然是一门火炮!他走过去从栅栏缝里伸出手,拍了拍这个家伙。
果然入手的感觉极为沉重,这东西的重量肯定超过了两百五十斤。
之后宋无悔把手伸到炮膛那边,用手指摸着它做了一下简单的测量。
就见这个东西长约一米五,差一截就和一个人的身量差不多高。
在它粗的那一端大概有碗口粗细,细的那边也比男人的上臂要粗上一圈。
让宋无悔吃惊的是,这门看起来像是火炮一样的东西,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