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既是一天的初始,也是故事的开端。
当沈云楼从昏迷中清醒时,环顾四周,却见自己身处于一间陌生的房屋内。
屋内的摆设有些驳杂,到处都看得见瓶瓶罐罐,上面贴着黄芪、丹参、金银花等标签,而屋内的角落中燃着火,闻味道似是有什么草药被煎糊,觉得有些呛的沈云楼咳嗽了声,才将坐在旁边打瞌睡的药童惊醒。
“你...你居然醒了!”
药童伸了个懒腰,见到本该躺在竹床上的沈云楼已经坐起身子,便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兴奋道:“昨晚,我家先生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身上的毒去掉,本来说要三天才能清醒,哪曾想一晚你居然便能醒过来了!”
剧毒?哦...对了,昨晚与“魅”交手,又中毒了......
沈云楼低头看了眼身上绑扎的绷带与胸前敷好的药膏,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便转身侧坐在竹床上,似是想下地看看周围的状况。
“还不行!昨晚放了那么多的血,你正是气血两虚的状态,需要引下参汤,吃些肉食后,才有气力下床行走!”
话到此处,药童才想起已经被煎糊的参汤,转身便慌张的处理药壶去了。
而这边沈云楼并未将药童的话语放在心上,双脚触地,刚准备站起身来,却不知怎的有些眩晕,“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虚弱不堪的时候......
“诶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啊,跟你说了不能站起来的!”
药童听到背后声响,连忙回头后便瞧见沈云楼趴在地上,刚准备上前搀扶他,却怎料一个白衣人伸手拦住了他的脚步,随后竟自己来到了沈云楼的身前,吃力的将他搀扶了起来。
“白先生!您身上也断了好几根骨头,你也别逞强啊!”
“放心吧...白某不是普通的人......”
白玉笙回头朝着药童笑了笑,随后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待沈云楼坐稳,便伸手按了几下他身上的穴位,似是在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咱们如今在何处?”沈云楼虚弱的坐在床上,朝着仔细检查伤口的白玉笙问道。
“仍在介休城内,不过可以放心,这地方绝对安全。”白玉笙话到此处,似是觉得回答不够充分,随即又补充道:“这里的主人原本是王爷的药师,早年与白某有些交情,不会因为一点私利背叛咱们。”
“墨大人的下落知道了吗?”
“不知道,恐怕要按照小王爷所说的那样,明晚抵达介休城外的破庙,才能知道其他四人的安危了。”
确认沈云楼胸前的伤口无碍,白玉笙总算松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来,用余光又瞥了眼沈云楼道:“知道吗?昨晚差一点,你便毒血攻心了。”
“命不错,可是损失的气血在短时间内补不回来,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在此处老老实实的呆着,哪里都不要走了。”
“毕竟,梅城县衙可不能没有捕头......”
“呵呵...这句话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沈云楼见到白玉笙担忧的神色,忍不住调侃道。
“别误会,即便是和阿猫阿狗呆的久了,也没谁忍心看着它们送死吧。”
“那你呢?”沈云楼见白玉笙似是要离开屋内的模样,便朝着他的背影补充道:“那个孩子也说了,你断了好几根骨头,好歹也要养一段时日吧。”
“别用你的标准衡量我,我可是异兽...身体若是受伤,恢复速度也是常人的数倍。”
话到此处,白玉笙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数声,似是不想让沈云楼看到自己的状况,便没再顾及屋内人的言语,埋头离开了房间。
他这脾气又何尝不倔!
沈云楼看着院门处消失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随后便一个侧身倒在了竹床上。
别的尚且不说,养好了身体才能去寻找墨子柒,不然明天踉踉跄跄的模样,恐怕连城门都混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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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别生气了...来,这里有我刚刚买来的包子,热乎着呢......”
一件破屋,一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人,墨子柒坐在桌前,包子丞笑着的同时,捧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一副讨好墨子柒的模样。
“师姐,如今介休城到处都在通缉咱们,住客栈肯定是不行了,找黑市也没人敢收留咱们,师弟思来想去还是百姓家最安全,所以才跟他们商量了一下,您瞧...我不是没杀人嘛?”
包子丞的想法没有错,最合适的藏身之处便是寻常百姓家,可...看着旁边一家几口像看见恶鬼似的躲着自己,却让墨子柒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此时此刻的自己...与强盗有何不同之处?
“这样吧,师姐要是生气,师弟大可在门外跪一天一夜认错,只要您好好将饭食吃了便好,您只有攒足了体力,咱们才有能力离开介休城...您说,对吧!”
墨子柒看着包子丞,似是有千万句话堵在心头想说,却不知怎的说不出口,只得摆了摆手,让他走到屋外跪着后,才捧着包子为屋内的几个孩子分了些。
“抱歉...我师弟做事鲁莽,希望没有伤害到你们......”
“女...女侠客气,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们一家,不要伤害孩子,这间屋子随便您住,您...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告诉官府的......”
当家的男人伸出宽厚的臂膀,将孩子朝着身后拢了拢,很显然他不敢接受墨子柒的道歉。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