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灵气飘逸的句子,岂非寻常之人作得出来?
形散而神不散,端的是自有一股fēng_liú在其中啊!“哈哈!”
唐大才子蓦然转过身来,向安小姐摆摆手道,“七碗吃不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众人都怔住了。
安县宰突然站起身来,笑着一拊掌道:“好词!好词!没想到贤侄随口一吟,都是金句啊!”
人家李太白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我这差远了。
“名下果然无虚士,”慈元和尚竖起单掌,表情肃然地道,“郎君之才,足堪‘才子’之名!老僧浸淫茶道数十年,自忖深谙茶禅一味,可与郎君此篇相比,老僧实是相去甚远。
郎君此篇端的是别有一番意蕴在其中啊!”
安小姐没话说了,伸手提起茶罐,往唐云的茶盏里添了茶,双手端茶恭恭敬敬递到唐云面前,“来来,唐大才子,以茶代酒,以表小女子对阁下的仰慕之情!”
“哈哈,”唐大才子仰头一笑,双手接过茶盏,“恩,这才是仰慕者当有的姿态嘛!”
“刚夸你一句,尾巴就翘起来了!”
安小姐哼了一声,伸手就要把自己敬的茶收回。
便在此时,忽听那智永快步走上前来,禀报道:“安明府,院外有人求见!”
安县宰抬头问道:“是何人?”
“道是县衙的不良人,姓赵……”“莫非是赵黑子?”
安碧如疑惑地眨眨眼睛,“他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怕是有要紧事,带他进来!”
安县宰招招手道。
不一会儿,智永领着一个身着公服的黑脸瘦个快步走了进来,果然是县衙新任的不良人班头赵黑子。
“属下参见安大人、安小姐,参见慈元大师!”
赵黑子上前拱手施礼。
见唐云坐在其中,赵黑子又向唐云拱拱手。
唐云笑拱手回礼,嘿,这小子今日怎么看起来这么严肃,平时的嬉皮笑脸去哪了?
安县宰问道:“赵班头,可有要事禀报?”
“正是!”
赵黑子点头道,“确有一桩要案,要请大人亲自督办……”安县宰还没从唐云那篇七碗茶歌里醒过来味来,突然被人打扰,多少有点不耐烦,“有事就直说吧!”
“这……”赵黑子扭头看了慈元和尚一眼,表情有些迟疑,安邦见他那副模样,就起身走了过去。
赵黑子凑上去,低声耳语了一阵,那安县宰脸色顿时一变,出声问道:“茅诺何在?”
“在山门前恭候大人。”
赵黑子拱手道。
“你且先出去,本官少时便来!”
安县宰冲赵黑子挥挥手道。
赵黑子躬身而去。
“爹,出了什么事?”
安碧如站起来问道。
安邦没有答话,走上前向慈元拱手一揖,道:“还望大师海涵,今晨城南出了一桩命案,安某须回衙处置,改日再来奉陪大师吃茶!”
慈元和尚站起身来,竖起单掌,宣了一声佛好:“阿弥陀佛,公务要紧,安明府不必拘礼,尽管便宜行事。”
“那安某就先行告退了。”
安邦又对慈元拱了拱手,扭头对女儿招招手,“碧儿、云郎,我等这就向大师告辞吧!”
“安明府稍候,”慈元大师叫住众人,转身吩咐徒弟智远,“速回僧房取两包茶来,让安明府带回去。
再把那本本草拾遗取来赠与云郎。”
“多谢大师了!”
唐云笑着致谢。
慈元和尚将一行人送出禅院,一直目送客人消失在蹬道的拐角处,才又宣了声佛号,转身进了禅院。
“属下参见安明府、安小姐!”
见安邦一行人从山门走出来,茅诺忙上前见礼。
“茅诺,你且将案情详细道来,”安明府脚下并不停,出了山门,继续向山下行去,“那死者又是何人?”
“启禀大人,那死者乃是县上金银铺的掌柜权万纪,现年五十岁,权府就在南街上……”“既家住南街,为何会死在城南庄园之中呢?”
安县宰停下脚步问道。
“大人容禀,这权掌柜从祖辈开始,世代经营金银铺为营生,家资丰厚,在城南郊区有一座大庄园。
只因旬日前这权掌柜染上了时疫,为了寻个清净之所养病,这才搬到了城南庄园。”
“噢,”安县宰点点头,又问道,“现在尸身在何处?”
“就在县衙验尸房,庾伍作正在勘验尸身……”“那我等速回衙署,待本官看了尸身后,再行计议……”“依属下之意,等庾仵作出了尸格,大人看看尸格便好,”茅诺拱手道,“至于尸身,大人最好还是别看了。”
“这又是为何?”
安县宰脚步又是一停。
“大人有所不知,那权掌柜死相可怖,身上伤痕累累,几无完肤……”茅诺随着安县宰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将案情细节一一道来。
那权万纪一向起得早,可今日到了日上三竿,迟迟不见起身,跟着去庄园贴身侍候的仆人心下狐疑,于是就去老爷寝房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那家仆当即就吓晕了过去。
原来权万纪整个人就像睡在一滩血池之中,帐幔上也是血迹斑斑。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权万纪的喉部赫然一个血窟窿,喉管都被撕扯了出来。
县衙接到报案后,郭县尉即刻就领着茅诺、赵黑子等人前往城南勘查案发现场,还没等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