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安碧如气急,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等着,我早晚要好教训你一顿!哼!”
“好了好了!”
安县宰笑着插话道,“我就说你们二人是天生的一对冤家,所谓不是冤家不聚首!要闹回去闹,别让大师看笑话!”
慈元仰头哈哈一笑道:“老僧观这二人,怕是有一段宿缘呐!”
安县宰笑而不语,伸手要去端茶盅:“来来,喝茶喝茶!”
“且慢,”慈元伸手按了按,扭头叱喝一声道,“老袁,何得如此无礼,安明府降驾,还不速速上前递茶?”
唐云抬起头,一脸茫然,老僧身后的禅院中,除了那两个小沙弥外,并无他人,老袁是谁啊?
还没等他愣过神来,就听旁边老松上哗啦一声响,一个通体雪白之物嗖地一下从树上窜将下来,带起了一股急风。
唐云毫无防备,吓得险些从石凳上一屁股出溜下去。
只见一只老白猿落在禅院中,径直向石桌前走过来。
“这、这……”唐公子伸手指着那老白猿,一脸惶恐,“这哪来的啊?”
慈元和安氏父女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哎哟喂,唐掌柜啊,你的脸色咋这么难看哩?”
安碧如拍着桌子,咯咯直乐,“想不到英勇神武的唐掌柜,竟被一只老猿吓得面无人色,真是有损你的英武!”
尼妹啊!要是突然从头顶上跳下来一只野兽,你丫能镇定自如么?
“贤侄莫怕,”安县宰伸手扶了唐云一把,笑道,“此猿已被慈元大师驯化,断不会伤人,贤侄尽可放心!”
驯化?
也就是说,这老白猿是这老和尚的宠物?
我去,人家养猫养狗,顶多养只猴,这老和尚竟然养了一只老白猿!“老袁,还不上前见礼?”
老僧手捋白须,从容自如地笑道。
那老白猿下肢直立,上肢挠了挠头,走上前,向着唐云和安氏父女躬身一揖,脸上竟然带着人类般的热情笑容。
但在唐云看来,那笑容倒更像是一只猿猴在对人呲牙咧嘴。
“敬茶!”
老僧吩咐道。
老白猿依言而行,伸手端起石桌上的茶托子,一摇一晃地走到安县宰面前,恭恭敬敬地将茶递到客人手里。
“有劳了。”
安县宰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茶盏。
那老猿转身把茶托子放回到桌上,又端起另一只茶托子向安碧如敬茶。
安碧如笑着接过茶盏,问候道:“老袁,好久不见,你看上去倒愈发健朗了!”
那老白猿又是一通呲牙咧嘴,像是在跟安小姐客套。
唐云忙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讪讪笑道:“不敢劳动老袁,小子自己来,自己来,呵呵呵。”
这厮哪敢让一只老猿递茶啊!见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安小姐噗地一声,险些将嘴里的香茶喷了出来。
“看你平时神气活现的,今儿怎么就怂了呢?”
在老白猿递了一圈茶后,慈元笑着冲老白猿摆摆手道:“行了,老袁,你退下吧!”
那老白猿似乎能听懂慈元在说什么,点了点头,向客人们又是拱手一揖,抓深纵身一跃就是数丈,已然落在对面的讲经台上了。
再纵身一跃,冲天而起,上肢已经抓住了头顶松树的横杈,然后荡了个秋千,再一跃就跃上了苍翠的树梢。
“哗啦哗啦……”松树林由近及远,一阵响动后,老白猿彻底消失了身影。
唐云看得有点呆,牛啊,能把一只野生猿驯化到这种程度,这老僧的本事看来真的不小!安小姐总算逮住了机会,不断地出言奚落唐公子。
唐公子自知方才太过失态,只好低头喝茶,忍了。
“郎君诗才横溢,清明和红豆两篇诗作堪称名篇,”慈元放下茶盏,把目光投向唐云,“老僧今日能与这等少年俊才品茗畅谈,亦是人生快事。
不知郎君目下可否口占一句以助雅兴呢?
安明府,你说呢?”
安县宰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今日良辰佳景,何不各作一篇,他日若是回想起来,亦是雅事一桩啊!”
“好啊好啊!”
安小姐拍手笑道,“今日天气好,茶好,咱们何不以茶为题,各作一篇茶诗?”
“既然安明府和安小姐有如此雅兴,那老僧只好滥竽充数了!”
慈元仰头大笑道。
安碧如笑着起哄道:“如今云郎诗名正盛,在新丰地界内,人人都称云郎是大才子。
大师,阿爹,咱们何不让唐大才子先来?”
“噫!”
唐云拉下脸道,“怎么能让我一个晚辈先来呢?
还是让大师和安叔先来吧!”
“让你先来就先来!”
安小姐把眼一瞪,“大师和我爹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对吗?
阿爹,大师……”安县宰和慈元大师连声附和,都表示赞成安小姐的提议。
安小姐掩嘴窃笑,看你臭美,你若今日再作出一篇佳作来,小女子就真的服你!好你个安碧如,就那么喜欢看我出丑?
你放心,我唐云是谁,那是穿越者,诗我不会作,难道还不会淫嘛!历史小爷我虽然不感兴趣,但前世好歹也是熟读唐诗三百首啊!既然要装逼,那就要装得清新一点。
见无法推辞,唐大才子突然长身而起,负手踱到菩提树下。
一副正在酝酿诗意的样子,少倾,他突然转身面向石桌,看样子已是胸有成竹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