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白天,徐臻虽在沉睡,但之前该吩咐的事情,该打的招呼,都已经安排了下去,晚上的聚会,不会有人来打扰,只有徐臻,和徐臻想见的人。
于是,寂静的仓库里,徐臻一身浅色便装,悠闲舒适,扶着带着手环的手腕,看着熟悉的妖艳面孔走进,露出了然的神态来。
“好久不见,徐臻。”
张疏瞳妖艳如昔,精心雕琢过的面孔格外精致,尽管是荒郊野岭,不毛之地,这个女人也彷如走红毯一般,高跟长裙,裙摆是她素来最钟爱的紫色。
在徐臻面前,张疏瞳永远都会表现出她最完美的那一面,不论内里是否已经破损不堪。
同一时刻,与徐臻所在之处南辕北辙的另一处郊野,杨秀飞奔在平房与平房之间,她前方不远处,若即若离地出现一个拼命逃窜的身影。
这个人,杨秀已经追了很久了,层层追堵,到了今晚,已是插翅难逃。
杨秀身形纵跃的速度就像从未受过任何伤一般,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到了某个距离,杨秀手一挥,一发子弹射过去。前方的人影一个踉跄,就此再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不过,也快到了吧。
虽然保不住性命,但……他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他跟在爷身旁多年,亲手做下孽事无数,数年来跟着爷在黑暗里挣扎求存,断尾求生地放弃过无数身后的人,今天,终于轮到他了。
阴沉男人根本不理会流血致死的伤势,他体内的过量吗啡麻痹了痛苦,几乎是没有太多耽搁的,拖着伤腿,踉踉跄跄地推开身旁的门,血手在锈迹斑斑的门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一两秒后,杨秀奔至门前,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在推门而入之前,她回手给自己的颈项间注射了一剂针管。
“徐臻,你总算愿意单独见我了。”
张疏瞳带着鼻音的低沉音调婉转如歌,她的目光在徐臻身上流连忘返,脚步靠近,再多靠近,直到寡妇站在她面前,将她阻隔在徐臻的安全线外。
张疏瞳轻蔑地看了寡妇一眼,继续凝视着徐臻,冲她挑挑眉,“你连靠近我都不敢了?”
徐臻淡淡道:“聊天这种事,也不用靠那么近。我向来动作就慢,还是在安全一点的位置比较好。”
“你知道我永远也舍不得伤你。”
“可我也不愿意被你碰到啊,”徐臻浅笑了一下,笑容温柔,言语刺痛人心。
张疏瞳毫不遮掩被徐臻刺痛的哀怨,“你从前都不会对我这般避如蛇蝎。”
她的言语之间,对自己也并无尊重可言,似乎此时此刻,这样的言语,也会让她感到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