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动身去找对象啊,别像蜗牛缩在壳里,不看到你结婚,我会死不瞑目的。”
“爸您干嘛这么急,火急火燎的,该不是得绝症了吧?”
贵和只是随口一说,多喜的脸却瞬间打了石膏,他直觉异常,一把抓住父亲的手。
“不是吧,您真得绝症了?”
脑袋立马吃一记暴栗,耳朵也几乎被多喜震聋。
“你小子就盼我得绝症!”
“我不是开玩笑嘛,这样吧,您再让我轻松五六年,到时我一定结婚,婚后五年内让您抱孙子。”
“再等那么些年,我早进棺材了,你准备抱着孙子去给我扫墓?”
“爸您又来了,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您就不许我慎重。”
多喜的嘴皮不如儿子耐磨,不久失去耐心,挥手道:“不跟你胡扯了,只说一句,要不要搬家?”
贵和怕受父亲威胁,可自由和空气、食物、水一样是生活必需品,他宁愿承受一时的惧意,换取长治久安,木然半晌,嗫嚅着吐出两个字。
“不要。”
多喜怒目相视:“你再说一遍。”
“您不是只让我说一句吗?”
“还钱!”
意料之外的要求扭曲了贵和的笑容,舌根也抽筋了:“什、什么钱?”
“你买这房子我替你付了十万首付,说好是给你结婚用的,你不结婚又不肯搬回去住,马上把钱还给我!”
父亲的表情非常认真,有如榔头在贵和心房敲出新的裂痕,他一直把那十万块当做父亲分配给他的财产,以“借”为名不过为了向其他儿女有个交代,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误会么?
他的内心起了风浪,忍不住与父亲理论。
“爸,二哥买房也找您要了钱,您也打算让他还?”
“你二哥的房子你二嫂的父母也出了钱,我哪好意思问他们要。”
多喜的理由不能使人信服,贵和干笑着,其实已经愤怒了,说到底父亲还是太偏心!
“看吧看吧,您就是吃柿子捡软的捏。”
多喜没读懂儿子的情绪,反气他说话没大没小,进一步严厉逼迫:“你是柿子吗?你是柿子我现在就把你压成柿饼,还钱!”
贵和侧身避开父亲伸过来的大手,那只手再也抓不住他的心了。
“爸,求您了,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