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开导
九点过贵和醒来,郝质华已买来早点和退烧药,让他起床吃,听说他头晕起不来,就让他披上外套坐在床上吃。
贵和仍是夜里的可怜相儿,抓抓蓬乱的头发嘟囔:“我还没刷牙。”
郝质华耐着性子取来新牙刷和玻璃杯,用水盆接着,伺候他在床上刷牙洗脸,见他还能吃东西,担忧略微裁剪。
“我现在去工地,争取两小时以内办完正事,你吃完药再睡一会儿,等我回来就陪你去看病。”
敬业的她不喜因私废公,但这陌生的城市找不到人照顾贵和,她既是他的上司又是大姐姐,出门在外得为他的生命安全负责。从工地返回的路上,她去商场替他买了件厚厚的毛衣,毛线取自著名的澳洲羊驼,柔软舒适,穿上就能做一头耐寒的草泥马,唯一缺点是花色款式土气,去专柜试衣的也都是白头发的老年人。
贵和手捧毛衣囧笑:“要是我爸还在,我也给他买一件。”
郝质华皱眉头:“你现在没资格挑剔?有本事还穿你昨天那身,看什么时候能冻死。”
“我穿,我穿。”
贵和点头如捣蒜,生恐被嫌弃。郝质华带他去附近公立医院看病,又陪他挂了三四个小时点滴,离开医院雪停了,天空像电力不足的灯泡渐渐暗下去,暮色里的行人口鼻旁都萦绕白气,好似一根根移动的烟囱。
此间离酒店只有一站地,坐公交更方便,他们来到街边的站台等待,下班时间等车的人很多,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在人群中换位游走,仿佛鬼祟的泥鳅,最后在一位正在打电话的中年妇女身后站定,左手悄悄伸进她的挎包。
周围不少人目睹此景,都未声张,直至被郝质华瞥见。
“你干什么!”
她上前喝止,那小偷已摸出大妈的钱包,郝质华一把拽住,来了个人赃并获。
“阿姨他偷您钱包!”
她大声提醒那犹在状况外的女人,大妈惊叫回头,被小偷恶狠狠瞪视,竟吓得退后几步。
那小偷开始挣扎,郝质华用擒拿术扭住他的胳膊大喊捉贼,路人们散成一个圆圈,好像他俩是一丛燃烧的篝火,不能靠近又舍不得离去。
贵和大惊,想上去帮忙,猛见三个形貌可疑的男青年冲上来,一人抖腿踹向郝质华后腰,郝质华吃痛,愤怒地还他一脚,腿抬得很高,正中那人下巴。
人们都看出这几个盲流是小偷的同伙,内围的人散得更开,外围的人聚得更拢,像观看武术比赛兴奋地指指点点,那被盗的大妈已捡起钱包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