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也有二十来日没见着李琅猛然见着李琅这幅模样顿时站了起来紧走几步将李琅的手一拉含泪道:“我的儿你如何这幅模样?年纪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倒叫我怎么对得住你死了的爹。;”
言及死了的儿子李彰武唐氏愈发地心如刀绞。李彰武不满五岁就请立了世子李源请了当世大儒来教导他一身的武功计谋又是李源亲授可是允文允武若是还活着父子俩个有商有量地哪里会走到今日这样一时间悲痛难忍抱着李琅放声大哭。
到底唐氏也是将六十的人了连番打击再这一哭哪里还撑得住当日便卧了床渐次饮食懒进轮番请了太医来看都是心绪郁结所致从来心病难医护国公夫人自家心绪不打开吃药也是无用。护国公与唐氏夫妇平日虽常有口舌到底结缡将近四十载哪能不关心过来几回劝解。只唐氏心中怨恨护国公始作俑怪他一心在护国公府的爵位上害了一双儿女见着便啐他搅得护国公站不住脚只得向外走。
唐氏怨怪丈夫护国公不想她丈夫心上却也怨着她。李媛幼年在家时因他夫妇二人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不免疼惜。唐氏又自为以护国公府的势派李媛凭嫁到谁家婆母丈夫都不敢不敬她是以纵着李媛性子来只晓得方正规矩体统身份一点子心机手段也不教她可不是吃了大亏去。若不是她一点不得乾元帝的意他又何必兵行险招竟就折了嫡长子。若是彰武还在李家何至于此。是以看着唐氏不肯见她也就来了脾气也不再来讨没趣。不想他这一不来唐氏的脾气就越发的不好了。
护国公与唐氏这对老夫妇就此离心离德护国公外头有什么事儿懒怠与唐氏唐氏有什么打算也不肯与护国公商议两个渐行渐远。李敦武与唐氏两个叫父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李敦武还好些伺候在护国公身边护国公为人虽严厉却不爱无事生非。而唐氏是唐氏唯一的媳妇儿婆母病了自然要在牀前侍疾唐氏本来就不是好脾气因心绪不宁卧病在床日子一久愈发地不耐烦起来便那唐氏做了出气筒动辄呵斥。唐氏委屈得不行却又不敢驳嘴也不敢怨恨唐氏只把一口毒气呵在了宸妃身上只觉若不是宸妃狐媚惑主将皇后逼到绝路护国公府也不会一片愁云惨雾。
又唐元修走前的那番话唐氏当时学与唐氏听教唐氏厉声喝止可那段话终究在唐氏心上种下了引子今番受了唐氏磨折便又引了起来。唐氏也知道利害不敢与唐氏更不敢与丈夫李敦武讲偏与她的陪嫁丫头秋实春华商议。
却是唐氏往菩提寺烧香请符恰听着隔壁客房有高声仔细听了是一位官家太太从前买通了人那巫蛊之事事成后在菩提寺交割剩余的银钱。因起了纠纷那婆子高声了几句恰叫唐氏主仆听着又亲眼看着婆子离去。当时唐氏也不知如何想的叫春华跟了那婆子下去将那婆子身在何处姓甚名谁也摸着了。
那婆子姓个张是婆子也不过四十多岁曾嫁过三回人是个积年的寡妇。张婆子起先是个童养媳不过六岁就叫姓客的一家人家买了去养到十四岁就与大她二十多岁的丈夫客家大郎圆了房。不想不过半年客大郎就急病没了那时张氏才十五岁。
客大郎一死余下张氏与六十余岁的婆婆两个客家原就穷苦不然也不能买个女孩子回来当媳妇这回死了顶梁柱两个寡妇老的老的如何度日?因张氏还年少多少能值几个钱老婆婆就要将张氏转卖好活命。
这回买了张氏去的姓个郑做的是酒坊生意家中略有些银钱田地人呼一声郑员外。来客家贫寒张氏又是童养媳自然不能娇养是以打就在街面上走动因客老大爱酒张氏便常往郑家酒坊打酒一来二去的就与来酒坊查账的郑员外撞上了。张氏少年时也有几分颜色又极年少正是鲜嫩的时候便叫郑员外看在了眼中。这一回听着张氏要叫她婆婆转卖郑员外便花费了二十两银子四匹棉布一百斤精米将张氏买下因家有悍妻并不敢往回带只得安置在外做了个外室。
不想那郑员外自得了张氏不知怎地酒坊就接连出事儿更闹出了人命。郑员外原本有三四个铺面数百亩良田折腾了两年只余了一半儿。因此渐渐地就有张氏命硬的传言郑员外倒是将信将疑不舍得赶张氏出去。不想这回事叫他的嫡妻谭氏知道了谭氏为人决断趁着郑员外往乡下去带了丫鬟婆子打上门来将张氏一番好打不更是翻箱倒柜寻出张氏的身契来当日提脚卖了。
等着郑员外从乡下回来张氏已叫谭氏半卖半送地卖与了个姓吕的屠夫人已叫吕屠夫睡过了事已至此郑员外也不好再要张氏只得罢了。从来屠夫多好酒又粗鲁吕屠夫也不例外又因张氏是他半买半受得来的在吕屠夫眼中就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故此喝醉了或是不遂心就饱以老拳。张氏常与邻居哭诉只是屠夫生得粗豪哪个敢上去替张氏话是以张氏颇受了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