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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室殿往合欢殿路途颇远又时值冬日这一路走回去若是冻出个什么来可怎么好秀云等苦劝了回见玉娘不肯坐肩舆只得抬着肩舆在后跟随。看到玉娘借着走回去的这一段将她服毒苏醒后的事细细梳理了回自觉并无多少疏漏这才略略放心。
只是乾元帝了不来便是真的不来一连几日都没往合欢殿去。未央宫上下都拿眼盯着合欢殿呢见乾元帝不往合欢殿去人人心思浮动起来可要昭贤妃失宠倒也未必乾元帝虽没去合欢殿却也没往别处去更没召人侍寝只一个人在温室殿住着。
来从前高贵妃得宠时诸妃嫔们还能分些甘可自从昭贤妃得宠直将乾元帝霸得一丝不漏诸妃嫔们哪有不怨恨的这会看着两个不喜欢了好比喜从天降一般往温室殿前走动的送吃食的可是络绎不绝。唯有昭贤妃莫人了就是茶也没来送一盏。起先乾元帝还会问一句过得两日竟是问也不问了只他这里不问昭贤妃如何旁人送来的也一概不接未央宫中直闹了七八日才渐渐地安静下来。
期间有乾元帝指与玉娘请平安脉的那楚御医来回是昭贤妃已有两回的平安脉不叫请了原是依着惯例玉娘是三日一请平安脉的可自乾元帝不往合欢殿去玉娘便不叫楚御医摸脉头一回还能进去问一问起居瞧一瞧脸色这回去连着合欢殿的门也没叫楚御医进楚御医无奈只得来回乾元帝。
乾元帝听着这话知道这是恼了略迟疑了回道是:“你过去只是朕的话问她是不是自承有罪不然就老实叫你请脉拿着身子做乔算什么。”楚御医听着这话额角不由沁出了些冷汗来暗道:“你俩个耍花腔何苦拿我做伐。”心中虽有怨怪还得领旨再往合欢殿去。
又玉娘知道乾元帝疑了她她是心上有病的哪能不疑虑只摸不透到底是乾元帝疑心着“窥测帝踪”是她的手脚还是疑心着她的来历那封不叫她看的奏章又是出自哪个的手笔只一时间又哪里猜得透。
玉娘揣摩着乾元帝性子知道若以她这几年在乾元帝眼中的性子若是太安分了只怕要落个心虚的考评索性不叫楚御医请脉也好试一试乾元帝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待得听着楚御医忐忑不安地将乾元帝的话复述了玉娘心头微微一松知道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只当着楚御医的面依旧露出委屈的模样道:“圣上若是以为我有罪名只管发落就是何苦这般作弄我。”到底还是叫楚御医请了脉。
楚御医请了脉脸上就现了些迟疑的神色将昭贤妃看了两眼细问道:“娘娘这些日子身上可有异样?饮食如何?”玉娘想了回道是:“晚上不太能睡饮食如常旁的也没什么。”楚御医听着又道:“睡眠补神娘娘便是谁不着也要在床上多躺躺身子到底是娘娘自家的若是伤着了可没处后悔去。”玉娘听着这话眼圈儿一红又忍住了泪:“知道了你去回圣上罢。”楚御医退到殿外又叫了金盛与珊瑚了回话这才往温室殿复旨。
见着乾元帝楚御医将昭贤妃的症状回了竟是个滑脉。虽滑脉主妇人妊娠可七情郁结肺脾郁结也可致滑脉因滑脉时日尚浅一时也难明辨总要过些时日才能确诊。楚御医又道:“圣上娘娘禀赋柔弱受不得磨折纵真是滑脉这般心思郁结也难保母子平安。”
自玉娘产育景琰之后乾元帝一直想着玉娘再怀一胎生个儿子出来到时无论母以子贵还是子以母贵都是个头可喜讯久久不至偏在此时仿佛有了消息乾元帝听着这话也不知是喜是忧。接着李源奏章之后乾元帝次日便遣了密使往阳谷城查谢家底细不过七八日那密使只怕还未曾到阳谷城他要这会子去了合欢殿若是查实玉娘确是玉娘自是个皆大欢喜。可若玉娘是阿嫮他这会子就过去了日后可还怎么放得下脸来难不成就将错就错?可她那样当他傻子哄。如何忍得。若玉娘是玉娘这一胎无论男女都是好事儿;可若玉娘是阿嫮是个女儿也就罢了是个儿子日后若是起了什么心思又怎么了局?
乾元帝这几日也算是进退维谷想起玉娘的娇婉柔弱就放心不下;可一想着“妾身不明”心肠又硬了几分却不忍去瞧玉娘只怕叫她一哭就移了心肠只与昌盛道:“你去合欢殿走一回瞧瞧怎么样了叫金盛他们留意了有个什么就宣御医。再与昭贤妃叫她安心静养若她是无辜的朕自不能委屈她。”
昌盛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可圣上这幅模样分明是起了戒心偏又狠不下心肠便亲往合欢殿走了回。
玉娘心机诡谲看着昌盛过来便摸着乾元帝心思对了昌盛呜呜咽咽地落了一回泪把帕子掩面道:“便是瞧在孩儿份上他也不来么?”昌盛叹了口气劝道:“娘娘且放宽心奴婢虽不知圣上与您怎么了圣上到底还是记挂着您不然也不能叫奴婢走这一回。且纵有什么您若是平安生个皇子来也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