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渠的工期不仅没耽搁反倒是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快,蹲了两天见没空子可钻,那曹贵便是抱病在家不来了。这样一来本还与些顾及的众人更都是卯足了劲的挖,要知道现在刨的不是泥,那是银子。
聂丝岚每天都会过去,怎么挖她从不过问,因为不懂,所以一切事情全凭了姚里正作主。聂丝岚蹲哪儿也不是看谁偷懒不偷懒,有孔方兄看着比谁都管用,只是这挣钱的看了老板在场本只十分的力气也能激出十二分来,聂丝岚去盯着也就是帮大家伙打打气,没完手工的时候再把工钱给结了。
这渠挖着挖着便是去了大半个月,一天收工,聂丝岚和秧子在工地上吃过晚饭才往回走,秧子看着聂丝岚本是雪白剔透的肌肤现在却是成了小麦色不仅说道:“小姐,等这渠修好了,可得到少爷哪儿请功去,这一天天盯下来你瞧你这脸都成什么样儿了。”
聂丝岚笑了笑并没接话,秧子却是没完了:“小姐,你说这少爷现在还在杭州呢?还是已经往回了?”
“我怎么知道。”聂丝岚理了理裙摆沾上的土星渣子,被秧子这一提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孟流年这一走个把月,只言片语都没稍回一句。便是新领回家一只小猫小狗不也还得惦记下是不是吃的惯住的惯。更何况聂丝岚还是一个大活人,身份又是有那么些的尴尬,那孟流年倒是真放心。聂丝岚心说我再怎么能自力更生,孟流年样不闻不问总归是让人心里不大舒服的。
“小姐,你看!”
聂丝岚正想着心事,车厢里的秧子突然咋呼一声,手指了外面拽了聂丝岚去看。
顺着秧子手指看去,一个男人正要穿进一片柿子林,那身量那步态怎么看都有几分眼熟。
“秧子,那是不是刘长?”聂丝岚不是很确定,因为并没看到那人的脸。
“我看着也像,这刘管事怎么往哪儿走?那不是赖寡妇家吗?”
聂丝岚一听,眉眼一挑,掀开帘子便冲了驾车的老常说:“老常,去趟刘长家。”
秧子听到回头问道:“我们去哪儿干嘛?”
聂丝岚正觉得心头憋着气,刘长撞到了枪口上可不是正好,便见聂丝岚嘴角挂起一抹坏坏的笑,搂了秧子的肩膀说道:“去干嘛?去煽风点火,去泼油添柴。”
刘长家在村上算得上是气派了,一溜四间大青瓦的房子在院墙后面排开,篱笆栏杆都要比别家的高出一头。
秧子上前敲过门儿,一会儿功夫刘长的媳妇便来开了门儿,典型的庄户妇人,手大脚,水桶样却是硬挺挺的腰板儿,一看便是犁地、理家的好手。
“刘大嫂。”聂丝岚不等她开口先是亲热的叫了一声,那刘大嫂也是认得聂丝岚,自那日聂丝岚在老槐树下露了回脸,这村里的人都是把她给认下了。
“聂姑娘。”刘大嫂显然没想到找上门的竟会是聂丝岚,一时间手脚都有些不知该往哪儿搁,她这不是怕了聂丝岚而是心虚。
聂丝岚只当了没看见刘大嫂的不自在,接着说道:“刘大嫂也回了呀,闺女还好吧,刘管事在家吗?”
那刘大嫂舔了舔嘴唇,目光闪烁刻意回避着聂丝岚,站在自家门口却似浑身的不自在:“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