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种子没等太久,过了两天,曹寅和刘长便脚跟脚的到聂丝岚跟前儿来请假了,一个说是要去隔壁村子看闺女,一个说是要带着儿子去老丈人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聂丝岚也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笑眯眯的便准了。
分种的事因为聂丝岚的介入让两人栽了跟头,这心里不舒坦是得准人家使点儿小子不是。
两个管事走了不到两天,村上的里正就找上了聂丝岚,那里正姓姚,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年纪,见到聂丝岚还没开口,一双眉毛便已经打起了疙瘩:“聂姑娘,修渠哪儿庄上两位管事已是两天没去过了。我这刚才往两位管事家里去,都说是姑娘这里准了假,两个管事都是不在村上。”
“对,是有这么个事。”
“聂姑娘啊!这修渠的事可是有时的,耽搁不得,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两位管事什么时候能回啊!”
“修渠?”聂丝岚一头雾水的望向姚里正,曹寅与刘长从未曾与她提过这档子事儿。
姚里正一看聂丝岚那两眼一抹黑的样子,心头便是“咯噔!”一下。
姚里正也知道那天老槐树下分种的事,现在看来曹寅、刘长这两人被聂丝岚扫了面子,勒了荷包,眼下是存心要找补回来了。
姚里正叹了口气,把事情始末给聂丝岚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孟家所在的村子上有一条大河穿过,同村里的几条小河相连,让村里的农田只要不是遇上大旱都能保证有水浇田。但如此一来这河道便得年年清淤维护,孟家是村里的大户,所有庄户人家都是租种的孟家的农田,这年年修渠的事自然便是落到了孟家头上。
聂丝岚听姚里正说完,端着茶碗的手上一顿,眼角微微一抬,敢情这曹、刘二人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撂挑子!
聂丝岚倒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这曹、刘二人现在指不定就躲在家里喝酒聊天等着自己焦头烂额的上门去求呢。不过,现在既已这样那便也是事来事做没的个什么怕头,聂丝岚往姚里正杯里添上茶水递了过去:“姚里正,那现在修渠哪儿是如何了?少了人还是缺了钱?”
姚里正见聂丝岚听完自己的话还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不急也不慌,心里似跟着也是有了些底,双手接过聂丝岚递来的茶水道:“倒是都没有。”
聂丝岚轻笑一声:“既如此,那便是没有两位管事在跟前看着,有姚里正在这渠不也是一样的修嘛。”
“唉!”姚里正叹了口气,瞅了聂丝岚一眼:“聂姑娘,事情要是这般简单我今日便也不会登门,具体怎么回事儿你明日上渠上一看便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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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聂丝岚便带着秧子一起去了河渠。
修渠的人都是从村上各家抽的,到挖完河渠之前都是住在哪里,所以清早起来吃过灶娘煮的早饭便开始挖掘河道清理淤泥了。聂丝岚到的时候便是看到几十个汉子凑在一块,比那小孩儿挖了蚯蚓做鱼饵还要细的挖着河道。
聂丝岚刚站了不一会儿姚里正也到了,走到聂丝岚跟前不无担心的说道:“聂姑娘照如今这样,等来水了也是挖不完。这些渠可是村上庄稼地的命子,要是坏了,今年一年的收成可就是没指望了。”
聂丝岚微微皱眉:“我们下去看看。”说完把裙角一撩便踩着碎石下了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