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唯有大着胆子问道:“会长,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没关系,他是我邀请来的朋友,”稚名泷扬了扬手,“去打扫院子吧,有事情的话我会叫你们的。”
几名直丁略感困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纷纷离开,其他的寮成员和他们的反应也差不多,都直直注视着稚名泷,眼神中充满不解,最后才把视线放在那位不速之客身上。
——棕红发,赤金眼,虽然化了人形但妖气并未收敛分毫,应该是一只极难对付的妖怪。
想到这里,坐在矮桌周围的阴阳师们已经暗自准备好了符咒。
“别忙活了,”稚名泷及时制止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石原小姐的式神吧,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真的没问题吗?”
前半句话是对着寮成员说的,后半句话则是在警告夜叉,夜叉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并未理睬,只缓步走到立花旁边,把她半倚在稚名泷胳膊上的身子挪过来,语气异常低沉:“谁允许你喝酒了?”
他的质问在立花清醒的时候听来就跟扯犊子一样,如今立花已经醉生梦死,更是连犊子都不如,因此,夜叉只看见小姑娘摇头晃脑,仿佛天已昏地已黑老鼠的儿子会刻碑,完全不知道自己讲的是妖话还是鬼故事。
“那个,夜叉先生,”最角落里的海音寺忍不住插嘴,“我们没想到立花的酒量这么浅……”
夜叉瞪了他一眼,随即抱起立花,赤金色的眸子似乎蕴含着隐忍的怒气。按照先前的约定,立花本该在酉时就回万流,可现下足足晚了两刻钟,他原以为小姑娘贪玩爱八卦,赴完接风宴后还得和云天三月的人聊会儿天再回来,谁知又延了好几刻钟,他的耐心早已被磨得一干二净,于是不顾妖狐的劝阻就冲了进来,虽然不符合礼数,但他很庆幸刚才没有站在鸟居门外傻等。
察觉到对方的愠怒,稚名泷只得赔罪道:“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让下属去熬点醒酒的汤水。”
“不必了,”夜叉拒绝得非常干脆,“本大爷的女人本大爷会照顾好,不劳你们云天三月的人费心。”
“你的……女人?”
恍惚间,夜叉已抱着立花消失不见。
“我刚刚没听错吧,”蓝丸掏了两下耳朵,问,“‘本大爷的女人本大爷会照顾好’?”
谷丸咧开嘴角嘲笑道:“如此霸气的情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欠掐呢?”
和他们的愉悦情绪截然不同,稚名泷的神色稍显严肃,他细细揣摩着夜叉的言谈举止,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鹤田加崎为妹精心准备的相亲宴恐怕要黄了。
屋外,红阳西斜,冥冥暮色均匀地分布在天空各处。
“阿嚏——”
“小公子你没事吧?”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慌忙问候道,“是不是着凉了?”
鹤田加崎搓了把鼻头:“我好着呢。”
他的确是有些着凉了,但问题不大。最近这段时间他忙于表妹石原立花的婚事,每天都为相亲人选的有关事宜忧心到半夜,不是那个眼睛长歪了,就是这个唇形生差了,左挑右选都不满意,前两天才终于从自己的旧友中相中了一位才貌双全的绝佳公子哥,与此同时立花也回到了京都,当真是天意。
“忘记问你了,”他看向旁侧的管事,“你把口信送到万流去了吗?”
“送去了,但万流的人说石原小姐不在,要晚点才能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