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
“你这是?”张春看着云海洋怀里抱着一包东西,外面用块红布裹着,不知道是什么。
“真巧?”云海洋注意到旁若无人的夏树继续在摆弄着那两捆瓦片,朝张春问道:“你们也是来送谁上路的?”
张春想起那对遇难的夫妇是云海洋的姐姐姐夫,知道他是来祭拜的,也不好劝他回去,却又不好解释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正为难着,夏树突然说了一句:“准备好了。”
张春硬着头皮对云海洋说道:“云警官,可能我说的你不信,你也不用相信,但是可以请你今天先回去吗?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你是说有鬼吗?”云海洋并没有怀疑反而是一脸欣喜,他看着张春若有所思地蹙眉,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梦到我姐,她叫我去救小钰。你看得到吗?我姐有没有在这里?”
张春吃惊地瞪着云海洋,咽了咽口水说道:“云警官,这里并没有……”
“抱歉,我失言了。”云海洋打断了张春的话,微低着头说:“只是那天晚上的交通监控录像我都查过,从我姐他们上车到车祸发生都没有有人下过车,我姐也绝不可能让小钰独自下车去的。但小钰不可能凭空就消失了!”云海洋说着不由流露出一丝难隐痛苦,过了一会儿他盯着张春受伤的手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张春犹豫地看着他,惊讶起刑警的洞察力,夏树毫不客气地指着旁边的两捆瓦片说:“提起来。”
云海洋愣了愣,上下打量起夏树来,接着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将手中的红布包放到一边,转身提起瓦片。夏树又指向十字路口中间的位置意思他站过去,云海洋迟疑了一下还是朝马路中间走过去,位置站定之后,夏树拿出装着桐油的矿泉水瓶绕着云海洋的位置画出一个一米多大小的圆,说道:“站着别动,不要回应任何声音。”夏树说着拿出一条不知哪里来的黑绸蒙住云海洋的眼睛,说:“害怕现在还可以走。”
“不,没啥好怕的。”云海洋说着胸膛一挺,丝毫看不出俱意。
“云警官,你只要不走出那个圈不会有事的。”张春复述了一遍张春江告诉他的话,仍觉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云警官,如果你……”
“小事一庄!”云海洋又一次打断张春的话,裂嘴一笑,虽然眼睛被蒙着,仍然能显出与他年轻的脸颊不相称干练与坚毅,他用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比起当初部队里的训练,这算什么,我看你挺合眼缘,咱们这趟下来算交个朋友,有话说话,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对于云海洋的豪爽张春顿时好感大增,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好!那你先撑着。”
“没问题。”云海洋刚说完夏树就将一根火柴扔到那圈桐油上,火焰瞬间窜起来。
“有点热。”张春忍不住暗笑起来,云海洋一声不吭,站得笔直。
眨眼间仿佛空气停滞下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头顶上的路灯忽然闪烁起来,不断发出电流窜动的吡吡声。仿佛四周的气压越来越低,阴森刺骨的寒意钻入毛孔,张春不禁全身颤抖起来。夏树握住张春的手将他拉近自己,轻声在张春耳边叫了一声:“花儿。”
张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夏树,手不自觉的反握过去,四周的声音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一般,路灯也跟着暗下来,一阵毫不由来的风从桥上刮过,周围的黑暗中仿佛扭动着无数身影不断在逼近。张春感觉手心被冷汗浸湿,贴着夏树冰冷的手掌一阵滑腻的触感,这跟他平时遇鬼完全是不同的感觉,毫无准备的遇见只是一瞬间的心理冲击,而这种无法预测的等待却是一种折磨。
“没事的。”夏树说着站到了张春身后,将他护在身前,张春恼火地瞪了夏树一眼,这种保护的姿势他始终难以接受。
“来了。”
夏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过,张春看到前面的桥上出现了一个影子,城市灯火的余晖投射在它身上映出一个诡异的轮廓。张春还没来得及出声,接着又是一个影子出现,然后四面八方开始不断涌出来,一瞬间像是赶集一样,桥上站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孤魂野鬼,它们相互推挤争吵,哄抢张春之前撒下的纸钱。这场面持续了几分钟后,桥上的野鬼们开始向四周散开,围绕在十字路口四周,来回游荡,不时有一两只朝张春飘过来都被夏树吓退回去,耳边不断回响着凄厉、幽怨、暴戾的嚎叫声。张春四下寻找着那天看到的女鬼,却始终没有发现她踪影,而聚过来的野鬼越来越多,围绕在一起,仿佛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没看到她,会不会弄错了。”张春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野鬼,感觉越来越不安。
“没事,再看看。”夏树安慰着说道。
“就是她!就是她!”一直没有出声的云海洋突然大喊道:“就是那个女人。”
张春和夏树都朝着云海洋的视线看过去,虽然桥上的路灯全熄了,好在这一带还算市区周围灯火辉煌,张春一眼就看到了层层叠叠的鬼影当中有个慌忙逃窜的女鬼。夏树将一块冰凉的东西塞进张春手里,便向那个女人追去,张春愣了一下,拿起手里的东西一看,不出所料是那块夏树一直想给他的白色玉环。再转身去看云海洋,原本他脸上蒙住眼睛的黑绸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下来,张春怕他一时按捺不住跟着一起追过去坏了阵法,连忙走过去,叫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