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几乎能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尽管他的手还没触到自己。
她该叫他规矩点,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忘了嗓子该如何发出声音。
她觉得,他的体温或许能让她身上少些寒气,大太阳底下,她却要冻死了,连他都不再属嫌弃之列。
“哭出来。”赵青河命令的语气。
“哭不出来。”夏苏嘴犟,却只是一眨眼皮,两大颗热泪就滚出眼眶,打在赵青河的指尖。他没说错,就在刚才,她确实怕得要死。
“赵青河!”董师爷解决前面几个喽啰之后,终于赶到。
“苏娘,你没事吧?”大驴紧跟着,一眼看见夏苏坐在地上,还有浸血的半截袖衣,吓傻了眼。
赵青河蜷起手指,夏苏的眼泪顺着流入掌心,不凉反烫,心头一动,再伸展了五指,无比温和拍了拍她的头,垂眼低语,“无需再怕,一切有我。”
他立起,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从定遮去那只无袖伤臂。
她眼里直发酸,伏在膝头,呜呜哭不止。
山风冷,秋阳寒,两颗坚强的心,两道寂寞的影,却燃了起来,从今往后不会再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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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太太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出来上香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差婆子丫头去找人,得到的却是九娘和夏苏遭遇歹人的恶讯,惊得魂飞魄散。
她想立刻去看看究竟,却被僧人告知官差封了那条山道,不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寺里的香客们都得留在原地,直到官府准许走动,但好歹问到了官差及时赶到,已制服歹人,两姑娘没有性命之忧。
赵大太太来不及事先打招呼,僧人就直接说了赵府的两位姑娘。
本来还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杨家对九娘的看法,毕竟虽是无妄之灾,对姑娘家的名声总不好听,不过杨夫人不避嫌地亲自过来问候,担心和劝慰充满情真意切,为人大方,全无商家妇的势利小气,令赵大太太暗暗赞叹不已,心道婚事若成,倒是九娘的好福气。
更好的是,桃花楼那群人走得早,不然到了今晚,大概全苏州城都会知道赵府的小姐遇到了凶徒,还指不定传得多难听。
如此欣慰的心情下,赵大太太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觉得太久。
杨夫人再次拿捏好分寸,没有惹人烦心,适时告辞回桌,一回去,就悄悄对丈夫道,“这婚事十拿九稳了。”
杨汝可让杨琮煜的胳膊肘轻推一下,知道侄子的意思,问他夫人,“你自己一人高兴半日,这会儿应该说出来了吧。那几位姑娘之中,到底是哪一位要进杨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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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片 择一择二
杨夫人作惊讶状,“亏老爷还是经商之人,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么?今日赵大太太身边就带了三位赵家姑娘,两个年纪小琮煜太多,只有一个合适。她还是大太太的女儿,当然坐在母亲左手边,家中排行第九,赵九娘。我越看越喜欢,那姑娘稳重得很,也似懂道理的,看过琮煜而面红娇羞,显然不挑剔我们经商,说明眼光好……”
“不是赵大太太右边的姑娘吗?”杨琮煜抢问。
杨汝可扫他一眼,没他那么急气,问题却差不多,“我瞧赵大太太右手边的姑娘也是年纪相当,也很稳重。”
杨夫人起先没在意,“那位姑娘啊,我问过了,不是赵家女儿,只是远亲,今日陪大太太来的。”而后蹙起眉来,“什么意思?你爷儿俩看中的是她?”
杨汝可再看看侄子阴晴不定的脸色,低低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夫人卖关子,那两位姑娘年龄相当,我猜错了而已,但愿九姑娘尽早从今日凶险中康复过来。”
杨琮煜一听自己弄错了人,暗自骂自己笨,怎会把石头当了宝玉,弄得惴惴不安,结果连赵九娘长什么样都没看仔细。
杨夫人完全没瞧出来,还伤口撒盐,“琮煜,你看这赵九娘可符你的心思?”
杨汝可自然知道侄子那时心不在焉,就帮他一把,“夫人,我看咱们要不要准备些上好的补品送去赵府?让琮煜跑一趟,跟赵大太太说上几句话,好好表现一番,兴许就十拿十稳了。”
一个是赵府长房庶出的千金,一个是赵府远亲不知底细的义姑娘,对他而言不难取舍。当然,这不代表他不欣赏夏苏的才华,只是赵九娘对杨家的帮助更大,更具吸引力。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厚道,还确实是个搏取赵家长辈好感的机会,我瞧赵大太太担心着呢,毕竟这种事有损姑娘家声名。”杨夫人忽见一男子进了堂中。
那男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高大英武,肩比腰宽,江南男子的袍子一般都显斯儒,穿在他身上却十分飒爽,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杨汝可同样瞧见了,却想不到赵青河会出现在这儿。
赵大太太一见赵青河,心里愣了又愣,语气就十分惊奇,“青河,你怎么也来了?”
赵青河先对杨汝可那边抱了抱拳,也不同赵大太太解释两人为何认识,只道,“前些日子的窃案和命案的凶手逃进寺里来了,我有个朋友在府衙当差,正巧让我听到这个消息。一想到大太太今日就在寒山寺,我放心不下,便过来接大太太。没想到,那个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