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挂了,懒得和你说。”
她听到程思慕急吼吼的挂断,整个人无比烦躁,他揣好手机刚要往回走,一拐弯差点和顾清栀迎头相撞。
“嗬!”奶油小程往后一踉跄,本来就很白的脸此刻更白了,他的桃花眼扑灵扑灵的仿佛会勾魂儿,跟她说:“你怎么出来了呢?回去和大哥他们一起吃午饭啊?”
顾清栀手指交叉攥了攥:“嗯,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我能知道什么事?”他当机立断拒绝的样子看起来就虚,还失语的问:“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本来这事在她印象里还归类于捕风捉影,听程思慕这么一说,她还真就坚定了方才的想法。
扬起头问他:“和宁萧瑟有关吗?”
“嘘!嘘!”程思慕赶紧受惊的兔子般跳过来,双手要捂她嘴,被她一把推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行为,其实只是情急之下无意识做出的举动,他放下手,凑近了对她说:“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可千万别说是从我这听来的,我会死很惨!”
顾清栀顿了顿:“说都说了,你不介意再跟我说的更详细一点吧?”
程思慕抿了抿唇,思虑多时,淡淡启口。
当时的夏天正是热到极致的时候,连空气都散着一粒粒暴躁炙烤的分子,她后脊被滴滴香汗湿透,打湿成滑腻腻的一小片,额角,脖子,相继坠下汗珠。
也是那天,她第一次从程思慕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安若素。
·r 106·踌躇
再次听到安若素这个名字时,她本人就站在面前,这三个字是从她嘴里吐出的自我介绍。
她说:“或许你知道我,也可能不知道,我叫安若素。”
顾清栀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仅知道,而且日日夜夜都放在脑海里徘徊,她在想……这个女孩她究竟长什么模样?高矮,胖瘦,性格。
或者她和宁萧瑟之间有多少前尘往事,会有多么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所有好的坏的想法她都用在了上面,想象了无数种因因果果,她告诉自己无所谓,如果他从前真的有个特别在乎的人,还会跑过来这么兴师动众的招惹她吗?
结果却是,她在意,真的特别在意。
安若素来的那天,顾清栀就像早有预感,总觉得阴沉了几日的天像要塌下来一样,果然,在前一天夜里就下了个痛快,瓢泼似的暴雨奋力冲刷着地面,砸起了巨大的水花,夜空中几闪而过的闪电将墨紫色的天际劈成几瓣,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并不是她印象里闷而沉的轰隆隆,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某个藏在云朵下面的怪兽发出的尖叫,它灯笼大的眼睛布满猩红,血盆大口,锋利的长指甲,它的每一次吼叫震得心肺都在发抖。
顾清栀钻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热的捂起满身大汗,咔嚓咔嚓的雷声不断,在雷声之前是瞬间便能点亮整个房间的光亮。
她猛然间想到宁小奥可能会害怕,毕竟在这里她不再是所有人眼里的被保护者,而是必须要承担起责任的家长。
裹着被子狠下心地跑出门,门口的身影却吓她一跳。
原来……两个人的想法竟是相同的啊!
她怕宁小奥害怕,而宁萧瑟怕她害怕。
相视中两个人都尴尬的笑了笑,他挑眉:“是要去找我吗?”
“才没。”她将被子又往紧裹几下:“我要看宁小奥。”
他扯着她上端被卷的边缘将她拖走,边走在前面告诉他:“我先去看过他了,睡得很沉,这么大的雷声竟然都没被吵醒。”
黑暗中,她在被卷底下迈着小碎步,伴随着零零星星的闪电光亮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就算闪电再苍白,雷声再可怖,竟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在宁小奥房间,他睡得已经不是婴儿床,是独立简约的双人床,只不过这床的大小相较普通双人床窄了点。
她宿在宁小奥身侧,宁萧瑟则睡在最侧,三个人在雷雨夜相拥而眠,也是十分温馨。
直至她在第二天还是恍恍惚惚,虽说温存感犹在,但面对自己内心的宿敌,她还是忍不住打鼓。
不过,来者似乎和她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本以为和宁萧瑟有渊源的女人,不是天生尤物就是美艳动人,必定有着掩盖不住的凌厉气质,精明干练,身材相貌俱佳,是个来去如风的女强人。
实则非也,安若素站在顾清栀面前,她都没仔细打量,就知道和自己的预期大相径庭。
平凡、平淡、投到水里掀不起波澜,可能就像她名字一样,安之若素,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材,只那股闲庭自若是这浊乱世界中的一点干净,看她衣服牌子都价格不菲,穿着却没有名贵的质地,就是看起来比较舒服,其余没有半点存在感。
于此,顾清栀心里不喜也不忧,只是耿耿于怀在“她和宁萧瑟有往事”上。
结果局面僵持有几分钟,是他先起的口。
宁萧瑟抬眼,浅吸半口气,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