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姜雅醇来的蹊跷,这其中必有什么猫腻,但她怎么也不会预料到,命运的轮-盘转着转着,突然瓦特,把之前的井然有序全部打乱,上帝居然呲着一口白牙和她不紧不慢的扯起了皮。
姜雅醇弹了弹手指甲缝隙里并不存在的尘土,面无表情:“你不用瞒着我,你和他,我早就知道,而且,我认识他,比你还要早个十几年。”
顾清栀眼珠转了转:“你是说……”虽然话看似拆开揉碎的放到了台面上,但没提及那个名字,她始终不敢故作聪明的全盘托出,万一有诈呢?
雅醇的面容用漂亮来形容远远不及,她的眉眼生的极好,但这种好,是和顾清栀完全相反的类型,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妩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双眸,总能给人种忧伤的错觉,仿佛能从这扇门,一直探究到她内心底的前尘往事。
“我说,他。”雅醇贝齿中无比清晰的吐出几个字:“宁萧瑟。”
当三个字尘埃落定,顾清栀原本攥着被子的手不知不觉的放空了。
无尽阴霾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但,又好像隐隐约约有更多的东西沉入深不可测的沧海。
原来当你非常在乎一个人时,听到别人叫着他的名字,心里都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点了点头:“嗯,是啊。”本想多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最后却又只字未提。
关于他和雅醇,她没想太多,也不愿意去想太多,毕竟人家上流社会的世界,无论从政还是从商,翘楚就那么几个,圈子小的很,认识谁,知道些什么事,那都再正常不过。
但任凭她怎么自我安慰都无法释怀的是……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两个人感情的生死存亡之际,宁萧瑟,要让姜雅醇掺和进来,成为他们彼此间这一丝维系?
这没道理。
可追根究底她得承认,妒忌使人丑陋,而她现在的嘴脸就很丑陋,不光是她,试问换任何一个人,自己男朋友有个老相识,漂亮又妩媚,金童玉女门当户对,这样的女人摆在那,不动心是傻子。
就连顾清栀也觉得,如果自己是男人,也会选择雅醇而不是她自己。
这样丰富的内心活动促使下,别人还没怎么样,她反倒自乱了阵脚,在脑子里各种臆想:雅醇来会不会是谈判?还是抢人?给自己下马威?如果说是宁萧瑟让她来的,那会不会……这两个人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共识,携手比翼双飞,一脚把她这个碍事儿的踹到南半球?
正当她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气馁的时候,雅醇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本是不想收拾烂摊子的,可今天却来了,迫于威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虽然我极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她摆出了无比嫌弃的死人脸。
“从姑妈那里来看,你是我表妹,你的事我知道了也应当帮忙,可从另一种关系上说,我或许还得叫你一声小嫂子……”
“等,等等等!”她赶紧叫停了雅醇的喋喋不休,方才好不容易一笔一划在脑子里建立起的关系网,就在雅醇的一句话里轰然倒塌了,她瞠目结舌:“小嫂子什么鬼?”
姜雅醇面不改色:“如你所闻喽,虽说自打他来我们家,我从来没叫他一声哥,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姜老头的干儿子,也……算得上,当然,只是算得上是我哥,这么论那你就是我小嫂子,话说你比我年龄还小,我心里是真的不平衡,所以,我还是更愿意把他归为我表妹夫。”
顾清栀听着,一边试图重新拉网划线,但让雅醇这一顿嫂子妹夫的绕,她抑郁欲死的又把线打成了死结。
但有一点总归是清晰明朗了,宁萧瑟所谓的义父是雅醇的亲生父亲,同样也是姜弦的哥哥,然后,然后顾清栀就疯了!
父亲啊,我的父亲大人,你知道你心心念念想置于死地的人,就是你那神一般的大舅哥吗!
她掩面:“怪不得呢!怪不得这些年爸爸的任务一直完成不了,怪不得姜姨第一次见宁萧瑟就不惊讶,还一点八卦之心都没有,原来!造!物!弄!人!”
“傻帽。”雅醇白眼她这番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但脸上总算是带上了点笑容,然后斜着小眼神儿,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不过幸好,你出现的时机已经足够成熟,否则,我们也许得是情敌呢。”
“啊?”顾清栀这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闷棍打回地狱,她连惊都没来得及,望着雅醇,欲言又止。
姜雅醇反过来看看她没动静,只是一个劲盯着自己,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戳她:“安啦,不会和你抢的。”
顾清栀讪讪:“对啊,你要想抢,还能轮得上我?”
雅醇听了却耸耸肩自嘲:“不可能的啦,矫情点说,人总要到了某一个特定的点才会明白一些道理,我原以为我近水楼台,我自诩举世无双,其实到最后都是自负,我们这一辈子怎么都有可能,对立,或是陌路,就算站在同一个战线,也只能是并肩,不会携手。”
“说透彻一点,人家就不喜欢你,凭你怎么也好,备胎都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