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王府管家娘子的位子,谁不知江娘子拿对牌、掌中馈,乃摄政王府内宅第一人呢。
她彻底翻身,华丽逆袭,出则豪车宝马,入则仆役成群,巴结她,奉承她的人不知凡几。她风光及了,只有一事不足,那便是仇人逍遥法外,她的仇没报。
说来也巧,她正打算派人去杭州收拾江令媛,朝廷便颁布一道旨意,允许之前跟着伪帝去江南的人回朝,只要他们认真思过,朝廷便不予追究,还会继续让他们做官。
江令宛就乐了,主子也太善解人意了,让人去收拾江令媛,哪有让她回京城好玩啊。
毕竟一刀杀死她,远没有将她踩在脚底下慢慢磋磨有意思。
当江令媛、乔姨娘从杭州灰溜溜地回来的时候,江令宛广发请帖,邀人赏宴,这两个昔日的故人因收到江娘子的请帖而欣喜若狂。
当她们来到摄政王府的别苑,看到了高高在上、明艳慑人的江娘子,登时魂飞天外,全身痉挛。
江令媛“噗通”一声跪下,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宛姐儿……不、江娘子,民妇有罪,民妇罪该万死,求江娘子赎罪。”
她砰砰砰磕头,发饰凌乱,形容狼狈,哪还有昔日半分的荣光。
江令宛倒没急着要她们的命,只是三不五时叫她们来一趟,将其玩弄在鼓掌之上,慢慢折磨,让她们生不如死。
后来玩腻了,她就设了一计,让乔姨娘与江令媛反目成仇狗咬狗,乔姨娘为了脱身,把江令媛送到来历不明的男人床上,让她沦为低等妾室,日日夜夜受大妇折磨。江令媛恨死了乔姨娘,在某个夜晚逃出来,闯进乔姨娘房中,将一把剪刀刺进乔姨娘腹部。
乔姨娘死了,江令媛也因杀人坐牢,等待她的不是偿命,而是牢狱中无休无止的折磨。
对于她做的那些狐假虎威的事,主子应该是知道的,就算他不知道,也必然会有人告状让他知道,毕竟她当初太狂了。
但是主子没有阻拦制止她,反而说她照顾公主有功,封她为一等宁国夫人,赐她腰牌,让她不必通传便可直接进宫。
静龄公主喜欢她,摄政王信任她,她扶摇直上,是真正的人上人。
病死的时候,她才刚刚过了三十四岁的生辰,虽然年纪轻轻,但她却觉得十分满足。她吃过苦、享过福,被人伤害却大仇得报,死的时候了无牵挂。
唯有一事让她遗憾,她从未见过主子的容貌,不知他长的是什么样子,尚未报答他的恩情。
他们相处数载,主子却一直戴着面具,从不用真面目示人。主子位高权重,从未有人质疑过什么。
她给主子号过脉,知道他肺部受损严重,郁火沉积;也听九承大叔说过主子面容受损,不宜被人看见。
还有主子的声音,永远低沉沙哑,惜字如金。到后来,他肺病越来越严重,整日咳嗽不断。
她死之前,主子的身体也十分不好了。
既然前世她没能报答,那这一世,她得报答了主子的恩情才是。
江令宛一边回忆前尘种种,手却不停给欢哥儿做好吃的,等欢哥儿吃了东西,她跟四夫人都放了心,这才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赵老太医背手在她门前走来走去,气得吹胡子瞪眼:“臭丫头,你敢放我鸽子!”
江令宛惊讶极了:“赵爷爷,您终于来了。我等了您一个早上,您一直没来,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说到后面,语气就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埋怨。
“哼!”赵老太医斜着眼看她:“可恶的鬼丫头,竟然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既然您已经您来了,那我们就出发去找双月椰吧。”江令宛无视赵老太医的嘲讽,笑眯眯道:“只是我带您去找双月椰,您给我什么好处啊?”
“你竟然还要好处?”赵老太医不气了,反而砸砸嘴:“当爹的背信弃义,为了功名利禄,无所不用其极;做闺女的雁过拔毛、无利不起早,你们江家人果然无耻之极,令人发指。”
“赵爷爷过奖了。”江令宛嘻嘻一笑,用敬佩的语气说:“您得了果子还想要树,吃了鸡蛋不放过母鸡,让人办事不给钱,一言不合就用难听话挤兑小姑娘,论起厚颜无耻,谁能比得过您呀!”
卧槽!
赵老太医震惊了!
他毒舌誉满京城,鲜少有人能抵挡得住,连江伯臣那样无耻的人都被他骂得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这么个小姑娘正是脸皮薄,把颜面看得比天大的时候,却能抵挡住他的讥讽,还反嘲回来了。
果然厚颜,果然无耻!
赵老太医毫不生气,反而对其充满赞赏:“好,好丫头,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喜欢你,你给我做徒儿,继承老夫的衣钵吧。”
江令宛“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看您是想让我继承您的毒嘴吧,免了,我不想学。”
不是不想学,是前世学过没学成,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才不得不放弃医术转而钻研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