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斑斑,利剑上寒光闪闪,他面覆银具,银具后的双目比利剑还要慑人,比永夜还要幽深。
那是她与主子第一次见面,也是那时她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军队都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大将军慕容醒治军严格、秋毫无犯,进城后安集平民百姓,留兵戍守,开仓放粮,救助无依无靠的老弱妇孺。
江令宛也是被救助的人之一,她在医馆住了整整半年,医馆里的病人来来往往,她不时从他们口中听到慕容大将军的消息。
“大将军昨日又剿灭了一群土匪。”
“大将军前日斩杀了一名酒后闹事的士兵。”
“我得快点好起来,好帮大将军做事!”
“没错,大将军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必须投桃报李,听说大将军明日要去城南慰问伤病,我们也一同去吧。”
“同去,同去,还要带上吃食,大将军忙起来的时候连饭也顾不上的。”
短短半年,慕容醒便让民心归一,稳住了京城。
百姓爱戴他,自然也爱戴他拥护的君上,辽王进京称帝的时候,百姓顶礼膜拜,山呼万岁。
慕容醒被辽王封为靖王。
辽王与杭州的那个皇帝划长江而治。辽王被称为北帝,而杭州那个被称为南帝。
三年后,慕容醒领兵攻打南朝,跨长江、夺金陵,一路所向披靡直接杀进杭州皇宫,斩下南帝首级,一统大齐江山。
而这三年里,江令宛身体早已康复,她住进了碧云庵,跟着庵内的女尼学习做药膳,短短半年就超过了女尼,此后她翻看医书,学习药理,大齐统一的时候,她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药膳大师,受人尊敬。
三年来,她每日早晚都给佛祖敬香,为慕容醒诵经祈祷,求佛祖保佑他平安康泰,长命百岁。
那天早上,她跟往常一样焚香跪拜,主持尼姑突然来找她:“摄政王来了,指名要见你。”
她当时吓了一跳,先是欣喜,认为这是佛祖听到了她的祈求,所以才将他带到她面前,让她可以亲口跟他道谢。
喜过之后又是忧,那时辽王刚刚病逝,临终前封他为摄政王,把江山与一双儿女一并托付给他,他一边操办辽王丧事,一边准备小皇帝登基大典,日理万机,分身乏术,怎么能莅临碧云庵来见她呢。
除非,他病了,吃不下饭,需要她做药膳。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刻就慌了,一路跑着去见他:“您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时情急,竟然冲到了他的面前,忘了行礼跪拜,甚至还要伸手去给他号脉。
“大胆!”随行的护卫大骇,伸手就制住了她的手腕。
“无妨。”
慕容醒示意她起来:“四岁孩童哭闹不止,不思饮食,你可能治?”
四岁的孩童?
原来他没病!
江令宛心头大定,人也放松了下来:“要先看过才,知道原因,才能判断能不能治。”
“那你随我进宫吧。”
生病的是静龄公主,先帝只有一双儿女,如今静龄公主病了,不吃不喝,奄奄一息,太医们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为给静龄公主治病,摄政王慕容醒广招天下名医与药膳师傅,只要能让静龄公主开口吃饭便重重有赏。
可惜收效甚微,静龄公主的身体越来越差。
江令宛进宫之后,没有急着做膳食给静龄公主吃,而是先陪着公主说话,因为与之前的大夫不一样,她很快就取得了公主的信任,也因此得知静龄公主是因为思念父亲而忧思成疾。
江令宛找到摄政王,将情况说了:“公主刚出生就失了母亲,是先帝一手将其带大,先帝薨逝之后,再无人陪伴公主了。”
“那便让静龄与皇上同住一处。”
江令宛摇头:“静龄公主失去父亲,心里缺少的安全感,皇上年幼,可以充当玩伴,却不能弥补公主内心的不安。”
“内侍也不行,他们是下人,无法让公主真正依靠。”
所以,若想解开静龄公主心疾,只有您这个先帝亲封的摄政王兼伯父陪伴她玩耍了。
江令宛盯着摄政王看,银制的面具下那双寒潭般的双眸平静无波,嘶哑的声音带了几分妥协:“每日需要多久?”
“一个时辰。”
从那以后,慕容醒不管多忙,都会抽一个时辰的时间陪静龄公主玩耍,只是每次都要屏退下人,只留江令宛一个。
三个月后,静龄公主病愈,摄政王见公主比一般孩子瘦弱,就让她依旧留在公主身边,直到三年后静龄公主活泼健康与正常小孩无异,她才领了一大笔银子出宫。
出宫没多久,摄政王府的大总管陆九承邀她到摄政王府,专职给摄政王慕容醒调理身子。
至此,她便成了摄政王门下之人,跟九承大叔一起叫他“主子”。
在王府她表现良好,摄政王对她也越来越信任,短短一年,她便从一个小小的药膳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