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被傅风致赎身接入府中这件事,青鸾早就禀报过,当时小姐只是出了会神,什么也没说,所以青鸾拿不准,璎珞在小姐心里是否还有分量。
当时明月在第一百零一章:九重城阙烟尘生
“不必了。”
锦月只是沉了沉眼帘便离开了,家宅之内只要有女人,是是非非便不会消停,如今她可以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他人,不知日后进入那争斗最惨烈的地方,又是谁在看她的笑话。
夏日渐渐过去,刚刚入秋的天气方有一丝凉气,敏感的枝叶已经开始泛黄,床上的玉环依然微微荡着,似是永远填补不了天生的空缺。
桌案上的香炉升起的白烟,丝丝缕缕的向上飘,不远处的金丝笼里,本半个手掌大的白兔已经长大了一倍,慕珏握着一只红萝卜守在笼子前,颇有耐心的喂着。
秋风乍起,锦月紧了紧罗衫,将握在手里的书卷放下,看到慕珏,暖暖的笑了笑。
“今日不用上课吗?”
慕珏的心思全在笼中白兔身上,听到锦月问他,也没顾得上回头。
“先生病了,钟灵哥哥在照看他。”
听到慕珏的话,锦月眉心紧锁起来,南宫霖身体一直都不好,她是知道的,慕珏既然说他病了,定是病的很严重。
“可曾请过大夫?”
这话自然不是问慕珏的,守在一旁的青碧立马靠前答了话。
“回小姐,奴婢请示过公子,公子说他自己就是大夫,可以自己调理。”
锦月垂目抿了抿唇,锁着的眉心却没有解开。
“派人请大夫去看看。”
青碧没有多话,行了礼便匆匆出去了,锦月起身走到慕珏身边,温柔的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珏儿,我们去看看先生好不好?”
慕珏瞪着一双懵懂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锦月,将手里的红萝卜放在桌案上,乖巧的点了点头。
南宫霖被安置在与碧玉园相邻节华阁中,右相夫人是极其爱花之人,节华阁原本是一所供养菊花的院落,因为方便他授课,也因为他有玉菊公子之称,便觉得将他安置在节华阁最为合适。
因为只是初秋,满园的菊花只有零星的几朵是开着的,大部分还只有星丁的花苞,一直未曾出现过的毓秀不知何时进了府中,一向活泼好动的她,表情凝重的在院子里煎药。
锦月禁不住心中一震,她预测不出南宫霖究竟病的多重,向院子里走时,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步子迈的有些沉重。
“毓秀姐姐”
慕珏甜糯糯的一唤,毓秀抬起头放才察觉有人进了院子,看到锦月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便笑着转向慕珏。
“小珏儿来了,快过来跟姐姐煎药。”
慕珏松开了锦月的手,雀跃的跑了过去,似乎觉得煎药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看到毓秀与慕珏亲昵的模样,锦月怔了一下,慕珏从不亲近除她与母亲以外的人,如今却能跟潋滟谷出来的这三个人这般要好,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谷主在房里,钟灵守着呢,慕小姐进去就好。”
毓秀将慕珏拦在怀里,一起守在那药炉旁边,锦月不知是不是自己多了心,总觉得毓秀似乎对她存了份莫名的敌意。
当时明月在第一百零二章:物外丹砂且细寻
室内萦绕着一句清新的药香气,除了每天有人来打扫外,整个节华阁只有他们三个人,原来右相也提议过让几个得力的下人来侍奉,但南宫霖说喜欢安静推辞了。
不过是初秋天气,锦月身上穿的还是夏至的单衣,可南宫霖已经围着厚重的披风守在火炉旁,面无血色的靠在榻上,时不时费力的咳嗽几声,听的人心忧惶。
“小姐来了。”
看到锦月进去,钟灵显然有些吃惊,同样吃惊的还有南宫霖,钟灵出声的那一刻,便有些手足无措,但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温和的神情。
“我这病来的突然,没想到惊动了你?”
南宫霖想要起身,锦月沉这眼帘走了过去,伸手按住了他。
“你病着,就好好躺着吧。”
因为靠近了火炉,一股热气冲了过来,锦月下意识的朝另一边靠了靠。
“钟灵把火炉灭了吧。”
一向对南宫霖唯命是从的钟灵垂着头动也没动,锦月发现,即使靠着火炉,南宫霖似乎也没有多少活力跟温度。
“不必了,我离远一些就好。”
锦月不动声色的在距离火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坐下,钟灵跟青鸾同时退了出去。
“月有一件事想要问一句,若玉和有不便说的地方,可以当月不曾问过。”
锦月的眸光如秋水一般柔和清澈,这样淡漠沉静的神情,倒让南宫霖平静无波的心猛然一颤。
“你想问什么?”
如今的形势即使彼此心照不宣不去揭穿,依然改变不了立场不同的局面,很多事情自然不便去问,南宫霖猜不出锦月要问的究竟是什么?
“南宫家天不假年的命运,数百年来真的无药可解吗?”
南宫霖漆黑的瞳孔猛烈一缩,一股压制在肺腑的力量重重一击,他扶着胸口强咳不止,锦月心中有些不忍,却只是敛了敛秀丽的眉心,走过去在他后背上轻拍帮他顺气。
“你~~咳~咳~知道?”
南宫霖说起话来十分的费力,温润的眼眸露出痛不堪言的光泽。
“是,月知道,在没相识前,月便知道,所以月想问问,你甘心吗?”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