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面上迫人心颤的视线。
当时明月在第九十九章:少年心事当拿云
“依你的聪慧,有千万种手段迫使本将庇佑他,或者亲自庇佑他,为何要告诉本将这些。”
锦月低眉浅浅一笑,寂静的眸中流畅出一丝苦涩。
“是,月承认的确这样想过,也这样筹谋过,可就像将军所说,将军并非愚钝之人,这世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计策,更可况他的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有失,所以月唯有以情直言相托。”
说到此处,锦月黯然顿住片刻,才缓缓往下说。
“这世上唯有将军的庇护,才可让他宽怀一些。”
傅风致冷笑了一声,敛了敛凤眸,在锦月面上扫视了片刻。
“这世上知道本将是女子的人,屈指可数,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时察觉到锦月与南乔关系非比寻常,若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她一个深受礼仪世俗熏陶的世家小姐,怎可能如此坦然的接受南乔那般爱慕自己。
“只要人知,便可人知。”
傅风致楞了一下,便明白锦月的意思,沉目笑了笑,从座椅上起身站了起来。
“你起来吧?”
跪了许久,腿早就有些发麻了,傅风致伸出一个手臂,锦月也不拘礼,便扶着起了身。
“将军可是答应了。”
锦月没有跪着问,而是起了身才问,因为她这一跪本就是表明自己重视的态度,而不是一次胁迫,再说傅风致那是会因怜惜她屈身跪求便可心软之人。
“本将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应下本将一事。”
既然会来求这威名赫赫的将军,便知道自己定会付出些代价,所以锦月并不意外傅风致会有此要求。
“将军请说。”
傅风致眸光闪了闪,撇过院子那片明黄之色,思付了许久,最后却长长的叹了口气,凝眉望着锦月。
“本将现在还未想好,日后本将若想起来,求到你门上,希望你莫要失言。”
傅风致虽然是这样说,但锦月知道傅风致不是没想到,而是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机。
“好”
淡淡的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傅风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说求之事,会让你万劫不复吗?”
傅风致目光如箭,落在身上阵阵的疼,锦月俯身缓缓行礼,即使在这样狠戾的注视下,依然保持着沉静似水的神情。
“月告退了。”
一个看似翩然飘逸的转身后,静谧的目光冷冽而悲怆,心中无声的叹息绕着心间久久不停,万劫不复,呵,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锦月的身影刚刚消失,便有一抹浅黄衣襟扫过高墙,如同灵巧的飞鸟,合着簌簌风声,跟脚上银铃的响动,无声的落在傅风致身边。
“阿姐,你不怕她将你是女子这件事声张出去?”
这声阿姐,即使是私下,傅秋澄也已经许多年不曾唤过,她的无拘无忌,逍遥自在,怕这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如她这般做到极致。
“就像她说的只要人知,便可人知。”
傅秋澄对傅风致的话半解不解,也没有深究,脚尖轻点地面,人便消失了,只闻得见她脚上那串银铃。
当时明月在第一百章:琵琶不作亦沾襟
从那片栽满葵花的庭院里出来,锦月淡漠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沉重,蹙着的眉心显示着内心的不安,青鸾即使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也未开口说一个字,只是安静的随在后面。
傅府的庭院极其简单,路便是路,门便是门,没有多余的一草一木去点缀,每个院子的门都是敞开着的,院子里除了会有几棵树外,再没别的什么东西点缀。
小道两边的墙壁比常见的院落要高出三四丈,突然从高墙另一面传来悦耳的琵琶声,擦过耳畔,如同一个满腹委屈的女子在低声哭诉,让锦月本就压抑的心更加不堪重负。
锦月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嘭的一声,琵琶声戛然而止,似是被什么人强行夺过去摔了。
“弹什么弹,扰到我们家夫人午睡了知不知道。”
一个凌厉的女声闯过来,隔着厚厚的院墙都能察觉到她的趾高气昂。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两院之间隔着这么远,你们夫人怎么可能听到我们夫人的琵琶声?”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似是落在那个想要维护主子的小丫头脸上,锦月向前走了几步,便看到那挨了打的小丫头捂着脸,惊恐的瞪着,却再也不敢出声。
而一旁的两个主子,盛气凌人那个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另一个冷眼旁观的看着,一声不吭,走廊上还摆着摔碎了的琵琶。
挨了打的小丫头低声啜泣,僵持了一会,她的主子才垂目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将那小丫头扯开,对另一个主子附身行了礼。
“是妹妹的不是,给姐姐赔罪了。”
那女子轻蔑的笑了笑没说话,倒是她的丫头眼睛一瞪。
“我家夫人可是礼部尚书赵大人的千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还敢跟我们家夫人姐妹想称。”
那被训斥的女子也不生气,脸上依然保持着该有的从容不迫,又附身行了一礼。
“贱妾惊扰了夫人,给夫人赔不是了。”
听到她唤了让自己满意的称呼,那仗势训人的丫头才得意一笑,扶起住了她家主子。
“璎珞,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你给本夫人记清楚了。”
那夫人的手重重的拍在她唤作璎珞的女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