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临走,看着闻夏的脸,他躺在床上,头发有些乱,忽的他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脚步回折。
时星半跪下来,虔诚而温柔的亲吻他的嘴唇,作为最后的告别。
他却将永远铭记。
第二卷·漫春光 第四十四章
五年后。
a市。
夏天渐渐燥热起来了。
从小巷开始走,绕过一棵种着蝉鸣的老槐树,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往往是那些老大爷在围坐着打牌,其余几个人在旁边站着看,小卖铺里刚进了冰棍和冰水,从大货车上搬下来,累的人一身汗。
青年有些胖,搬了三趟冰水之后便累的喘不过气,t恤后面s-hi了一大片。
“喝点水吧,”旁边的伙计扔了一瓶冰水过来,“当送你的了。”
青年忙接过,笑起来,擦了擦汗,拧开了水瓶。
“这夏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热死个人了。”
“才刚六月份呢,”
还没喝几口,门帘便被掀开了。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进来,仿佛不是从外面的燥热中走进来的,浑身清清爽爽,穿着个白色短袖和黑色裤子,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戴着白色匡威鸭舌帽,干净的很。
他没看旁边坐着的人,进去自顾自的拿了瓶冰饮料和一包饼干,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扇着风。
“多少钱。”
饮料和饼干放到了面上,青年站起身,扫了码,给他装到了塑料袋里,男人付了钱拿起,撩了门帘,转身便要离开。
“哎!”青年叫住他,“你等一下。”
男人顿住脚,疑惑的转头。
“是……时星吗?”
男人正色,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才将他和记忆中那个人影重叠在一起。
“曾广?”
天色暗下来了,地平线上是温柔的黄昏,蝉鸣也倦了,风夹着热浪,像海水一般淹没着这俗世红尘。
时星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解了不少热意,他说:“你现在就在这儿卖东西吗?”
“对啊,当年我们班那些,其实考大学的不多,我高考不行,也不想上大学了,就搁这儿干——喏,他们都认识我,也挺自在——你还记得汤然吧。”
曾广把风扇搬了过来,对着他吹,想想又觉得不好,改成了转着吹。
“记得,”时星琢磨着这两个字,对于超忆症来说,这些似乎都发生在几分钟之前,只要一给了把钥匙,记忆就像水库里的水,停都听不住,“打过架来着。”
“他也没上大学,不过他去当兵了,之后就没他消息了,”曾广叹了口气,“你说你当时走的也太突然了,我一下没个同桌还挺不习惯,当时我们班还议论了半天,想你为啥要走了。”
时星垂下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易拉罐冰凉的外壳。
“你变化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曾广比划了一个高度,“你这也长高太多了——而且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用时星接话,他自己便接下去:“感觉帅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咋说,反正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哎,对了,你上大学了吗?”
“上了。”
曾广凑前:“去了哪儿?”
时星说了个名,曾广咂咂嘴,“我的n_ain_ai哟,你去上了警校?”
“嗯,就想着当警察也挺好的,”时星又喝了口,“后来发现挺累人的,但也没退路了,就干脆学下去了。”
“上警校也挺好的,体面,我们这个累死累活,还没人记得,”曾广说,“对了,你结婚了没呀?”
“结婚?”
时星现在二十三,说来也丢人,感情史仍是一片空白,不是没有人和他表白,但是他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子,于是每次都是婉言拒绝,有时候被缠的不耐烦了,还会冷下脸来,他们同队的宁程还嘲笑他。
“你这活该单身啊。”
“对啊,我都结婚了,”曾广笑着说,“上个月的事儿了,咱班其实很多已经结婚了,就算没结婚的也有女朋友啊男朋友啊什么的。”
时星忽然心一紧,脱口而出问:“闻夏也结婚了吗?”
这个猜测刚说出口,心口就蓦的一空,让他有些茫然。
这个名字他五年未敢同别人提起,在陌生的城市里,时星只敢在心里偶尔走上一遭,像是跋涉暗夜中的原野,手里捧着那盏灯,不敢让风吹灭了,也不敢让黑暗吞食了,只是放在心口处,也觉得足够了。
他也没有再联系闻夏——只有一次,时星参加个酒局,被灌了许多酒,他不会喝酒,在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拿出了手机,拨了那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来。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