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德又是一阵笑,决定不再和这个老实魔讨论这个问题。天使们都保守得很,和魔族们只要看得顺眼就可以上1床不同,达姆斯努力这么多天,恐怕连对方的手还没有拉到呢。神族和魔族彼此憎恨,又哪是一纸合约和几天的交往就可以解决的,念念不忘无非是因为得不到罢了。
索德的笑容慢慢淡去。他站起来往楼上走,交待卡莫斯说:“他们玩了这几天,也该收收心了。通知下去,从明天起所有人留下待命,我们可不能太没规矩让神族们笑话了。”
☆、教育问题
塞坦尼尔送走了索德就回到书房。刚坐下不久,就听到敲门声,路西斐尔探头进来叫了声:“老师。”
塞坦尼尔“嗯”了一声,说:“进来吧。”
路西斐尔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心翼翼站到他桌子边说:“老师,你是不是很生气?”
塞坦尼尔看向他说:“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他的声音并不严厉,脸上却没有笑容。弗林特宫的侍从们都知道,塞坦尼尔殿下一向是很温和的,脸上也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他从来不会厉声训斥谁,但是你只要看到他不笑了,那就表示他真的很生气了。路西斐尔当然也知道这个规律,心里有点瑟缩,却又不怎么服气,扁扁嘴说:“我今天是有错,但是索德说话也太气人了。”
塞坦尼尔不再看他,翻开手边的文件说:“路西斐尔,注意你的用词。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就站到那边想清楚了再来和我说话。”父神说得很对,他早就应该别别这孩子的性子了。这一次还好魔王没有计较,只是在言语上敲打了他一下,以后如果他还是这么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路西斐尔委屈地抿了下嘴唇,还是不愿意因为索德而认错,磨蹭了一会见塞坦尼尔根本没朝自己这边看一眼,只得慢慢挪到墙边站着。
因为塞坦尼尔最近没有时间,大部分公务都交给了几位大天使处理,送上来的并不多,很快就看完了。他把批完的文件交给枢密官发下去,转眼间看到路西斐尔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就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不由心里一软,问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路西斐尔委屈地说:“我知道我不该当面指责索德陛下侵略,我只是……只是不服气,战争明明是他们挑起的,他还一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惭愧的样子,就好像我们欠了他一样。”
塞坦尼尔心里堵了一下,其实天界的确对魔界有所亏欠,他在父神明确告诉他之前可以猜得到,相信魔王也一样猜得到,只是这件事却不能说。放下这件事不提,路西斐尔这孩子并不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是太毛躁沉不住气了,不过他年纪还小,以后应该会慢慢好起来吧。塞坦尼尔为自己心软还找借口的行为叹了口气,说:“你过来吧。”
路西斐尔脸上露出雀跃的神情,马上又收敛了,老老实实地走过来站在他旁边。
塞坦尼尔说:“路西斐尔,你记住一件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谁也无法改变,我们能把握的只有以后。合约既然已经签订,再纠结于过去不但无用而且无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和魔界建立良好的关系,避免以后的战争。”
路西斐尔点头,“我知道了,老师。”他湛蓝的眼睛忽闪着,配上完美的精致脸庞,十足的乖巧可爱。塞坦尼尔突然又想起父神的叮嘱,心里有些发愣,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一个谦恭有礼、沉静自制、和其他炽天使们一样的路西斐尔一些,还是想要这个会撒娇撒赖勇于表达自我的路西斐尔一些。
恍了一下神后他把路西斐尔拉到自己旁边坐下,问:“好了,我们来谈谈别的。对你的问题,索德陛下也给出了答复,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吗?”
路西斐尔皱起眉毛,“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有点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塞坦尼尔沉吟一下,“告诉我,你对魔族的印象是什么?”
路西斐尔想了一会,“除了索德陛下,我还没见过真正的魔族。不过从书上看到的,他们嗜血残忍,没有责任感,私生活糜烂……对了,老师,”他抬起头来看塞坦尼尔,“什么叫私生活糜烂?”
塞坦尼尔脸上一滞,沉默一会后说:“你长大就会知道了。”
路西斐尔有些奇怪,倒也没有追问,而是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梅塔特隆比我还迟被造,他都成年一百多年了。”
塞坦尼尔摸摸他的头,“别着急,会有那么一天的。你继续说。”
“嗯。但是我最近看了一些魔界的原版书,上面写的又完全不同,说因为魔界的资源贫乏,魔族们的生活都很艰苦,但是他们都很努力。”
“那你认为谁说的对呢?”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等哪天,我自己去魔界看过才能知道。”
塞坦尼尔赞许地点头,“你说得很对。”天界或魔界的书都因为各自的立场而有失偏颇,所以要了解真相只有自己去探索。塞坦尼尔自己也没有去过魔界,不过凭这么多年来的了解,他认为魔族普遍比神族热情,自我意识强烈,民风也开放,这些算是好的方面。不好的方面是他们的性格确实有些残忍,惯于欺凌弱小,这固然与魔界严酷的自然环境有关,但把这个全部归结到资源贫乏上也不对。虽说长期的贫困确实会激发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