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是有,但是您算过比例有多大吗?天界的贵族都是天生的,而在魔界没有贵族是天生的,如果我有儿子的话,成年之后他也要离开家靠自己去争取地位,要是他自己没本事,一样只能做平民。如果他某天在公平决斗中被人杀掉,我也不会为此追究别人。您难道不觉得这样更公平吗?”
路西斐尔咬了咬嘴唇,说:“因为你们信奉弱肉强食的准则,所以你们觉得侵略别人的家园也是正确的吗?”
塞坦尼尔叫了声:“路西斐尔!”声音里带上了难得的严厉。
路西斐尔低了一下头,马上又抬起来,说:“我希望索德陛下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您的答案才能真正反映魔界的想法。”
塞坦尼尔站起来说:“路西斐尔,你太无礼了,马上给我回书房去。”又对索德说:“对不起,陛下,我代路西斐尔向您道歉。”
“没什么,殿下。我很乐意回答路西斐尔阁下的问题。殿下先请坐吧。”索德仍然显得很悠闲,斜靠在椅背上,“虽然我们已经停战了,再谈这个问题有点伤和气。不过既然路西斐尔阁下提出,我们就讨论一下吧。首先我想请问路西斐尔阁下,您觉得‘正确’是什么呢?”
“‘正确’当然就是大家都认可又或是法律规定的标准。”
“阁下答得很好。不过您所谓的大家和法律又是什么呢?神族和你们的神制定的规则?我刚才已经告诉过您,在我们的规则里,如果谁不能保护自己财产和生命,那么他的财产被掠夺或他本人被杀死都是理所当然。”
他这样蛮横又肆无忌惮的回答让路西斐尔的脸都气红了,“如果陛下非要说你们认为这就是正确的,那你们把公理和正义放在哪里?”
索德笑了声,“公理和正义?路西斐尔阁下总是把这些挂在嘴上,您是认为天界就代表了公理和正义吗?在魔界由力量决定一切,在天界由出身和权力决定一切,这在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路西斐尔阁下是天生的贵族,六翼炽天使,您从来没有创造过任何价值,但是却拥有一切。您觉得这合理吗?您有想过和终日劳作的两翼贫民分享您所拥有的这一切吗?你们所做的不过是在掠夺上面盖了一层温情的面纱罢了,难道就比我们高尚了?你们一向自认是正义的化身,说我们魔族是邪恶的,那您能告诉我正和邪的标准是什么呢?”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路西斐尔不由得张口结舌,明明觉得他哪里说得不对,但一时又找不出地方可以反驳。
尴尬中,塞坦尼尔开口说:“陛下,您说过想看看我收藏的画作,我们现在去好吗?”
索德对他一笑,“改天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也好,我送陛下出去。”
塞坦尼尔吩咐了侍从去备车,两人顺着花园的小径往外走。
路西斐尔的问题可以说是所有神族的想法,塞坦尼尔不能说他想错了,唯一不合适的地方只在于这孩子直接在魔王面前说了出来。魔王这个贵宾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质问,塞坦尼尔很尴尬,更别说路西斐尔是他的学生,搞不好会被怀疑是他授意的。也怪他自己大意,只因一向觉得路西斐尔还算有分寸,不知道这孩子今天为什么只被魔王激了几句就冲动起来。既然错事已经做了,道歉是免不了的,塞坦尼尔说:“陛下,路西斐尔刚才太过无礼了,这也是我教导无方的缘故,请陛下原谅。”
索德倒是不怎么在意,“殿下不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说了没关系的。倒是我要说对不起,我一激动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要请你不要笑我和小孩子认真才对。”
“怎么会?陛下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事情也该让他知道了。而且那孩子太自以为是,让他吃点教训也好。”
索德呵呵一笑,“路西斐尔阁下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想法已经是很不错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像个野猴子似的满世界乱逛呢。”
“您说笑了。其实可以到处游历一下对增长见识是有好处的,我就一直很遗憾我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花园外的车道边,索德停住脚步,深深看他一眼,“殿下小时候也没有离开过天界吗?”
塞坦尼尔摇头,“我那时候一直呆在圣殿里。”
“哦?”索德突兀地笑了一声,“圣殿的范围应该并不大,殿下不觉得无聊吗?”
“我每天也有些事情做,比如练魔法和剑术,有时候也有点别的小爱好。”塞坦尼尔顿了顿,像是回想了一下过去,又说:“也许有点无聊吧,我记得的都是这些事,好像是挺单调的。”
“这样。”索德点头,语气好像冷了点,“殿下事务烦多,有些不值得记得的事当然还是忘了的好。”
他的态度变化有点奇怪,塞坦尼尔一时拿不准是自己说错了话还是别的原因。看了他两眼,却没能在他脸上找到任何其它可供解读的表情。正在这个时候,马车已经过来了。索德告辞上车,很快回到特西特斯宫。卡莫斯在大厅门口迎上他,“陛下今天回来得好早。”
索德嗯了一声,坐到沙发上。
大厅的窗帘全部拉上了,不知是不是由于昏暗的光线的缘故,卡莫斯觉得索德的脸色有些阴沉,并不像前几天回来时那样高兴的样子。但是他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地侍立在一边。
索德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