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安植故意压低了声音,只让重霄听得见:“你想让麒儿和凤儿在没有人疼爱中长大吗?”
重霄虽心有不甘,却只能退到假山后面,泄气地看着春衣,春衣面无表情,对着闻南回说一句“我已经尽力了”后,才站起来看着重霄:“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重霄笑:“想看我死?”
春衣摇摇头:“我本是行医之人,看不得别人死,况且,我不敢对花教主和安教主抱太大希望,恐怕,以后麒儿和凤儿还得靠你。”
重霄带着无奈和自嘲的笑意:“谁会想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闻南回坐在地上,抱着江黛卿,怀里的人还是没有醒,从刚才他受的伤和春衣的话语来看,怕是活不长了。
江碎魂紧握着江黛卿的手,忽然起身,抽出腰间的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去挡在了安植前面!
与此同时,裴亦墨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煞气,苏炎晖也是大吃一惊,若不是裴亦墨抓着他的手,恐怕这时他已经溜出去不见踪影了。
“墨儿……”虽然之前和顾雪然见识过《白梅玉簪》的威力,但今非昔比,第十重乃是质的飞跃,现如今,那紫色煞气将他的长发吹起,从他的脚下蔓延出无数由冬之白梅和夏之玉簪缠绕交织组成的巨型花朵,他和苏炎晖便是其中花蕊,苏炎晖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奇幻的力量,和裴亦墨一起,成为了闪耀的中心。
这时,不管是曾经是见过如此盛景还是没见过的,都已经目瞪口呆。
这是武林中至高心法,将人的内力潜能发挥到极致,虽然代价是万劫不复。
一朵一朵花皆是纯白,白的如玉雪,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由下至上,从苏裴二人脚下绽开,组成了一朵巨大的,白色的花朵,包围着中间的苏炎晖和裴亦墨。
安植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的,注意力便转移到江碎魂身上来,看到他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江碎魂虽受伤,但动作的速度丝毫不减,鞭子凌厉地一抽,毫不留情地就要打向安植:“你们麒麟教要杀我儿子,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安植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看着那在空中发出“咻咻”响声的鞭子,却不料那鞭子居然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冲着花戏雨打了过去!
“戏雨小心!”安植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全然忘记了这时的花戏雨已经不是花戏雨,这时的花戏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于是在那千钧一发时刻,鞭子重重的落在了安植的胸膛上!“噗!”安植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临终前看到的是花戏雨毫无生气的脸,和那一双湛蓝的恐怖的桃花眼。
花戏雨最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任凭安植在她面前就这样死去——其实,就算是她现在有意识,也不会太有感触,毕竟她从小就喜欢裴亦墨。
春衣和重霄都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刚才还好心救下他,转眼便成了忘恩负义的仇人!
闻南回敏锐地察觉到春衣和重霄的心理变化,赶紧将怀里的江黛卿护得更紧了一些,璇玑也不离手。
白蝶处于很尴尬的境地,只能默默坐在一隅,紧盯裴亦墨开出来的花朵,徐沛白也是如此,帮谁都不好。
江碎魂是怎么也没想到安植居然为了花戏雨挡下他用尽全力使出的鞭子,莫非,他们之间是真爱!
死者已尽,安植确实没可能再复活了,苏炎晖看了很不是滋味,但是腰间被裴亦墨纤长的嫩手一搂,整个人跟着他,踏着花——飞在了半空中!
第六十章
如果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苏炎晖这时的感觉,那就是自己仿佛成为了耶稣之子。
在空中飞翔,不就是这个感觉么?
“墨儿!小心!”苏炎晖低头便看见花戏雨同样施展轻功直冲上来,如同惊雷破天,仿佛一条长龙直冲云霄!
裴亦,是带着苏炎晖开始起舞,没错,他打架时招式都像跳舞,如同羽毛般轻盈,每一个华丽的转身都带起一股气流,长袍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抛物线,今天他穿的是和黑夜一样漆黑的锦服,上面从胸膛开始就刺满了同样黑色的火焰暗纹,高贵典雅,此时他施展《白梅玉簪》时,那些火焰真的如同燃烧起来一般,看的苏炎晖如痴如醉。
随着他跳舞般的旋转,优美的弧度将他周身的花瓣都带起,形成了以苏裴为中心的漩涡,花瓣就是他的武器,每一瓣,都像是最坚厉的飞镖,这已经无法让人接近他了!
苏炎晖被裴亦墨带着旋转,在花海中,他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裴亦墨是天之骄子,他的一颦一蹙皆是超然出尘,嘴唇没有多少血色,鼻子却很高挺,眉不描,眼不画,不施粉黛,却让多少神仙妃子黯然失色?
他在花中,足尖轻点花瓣,津液从他口中流出,而双眼始终紧闭,他知道,恐怕以后自己没有多少时间陪苏炎晖了,若这一刻能成为永恒的回忆,濒死时想起也是幸福的。
闻南回看着空中那两人,此时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也许,这就是苏炎晖想要的幸福。
花戏雨更是厉害,干脆踩着那些花瓣,一边往上跳一边用麒麟短棍掩护,眼看着,花戏雨已经打中了那朵巨大花朵!
苏炎晖忽然心中一惊,放开了裴亦墨,看到眼前一片巨大花瓣被一棍子打散,正当他心中叫着“完了”的时候,却看见那刚被打散的花朵都